破窗
��她又败下阵来,气得嘴唇都在抖,就让伶牙俐齿的大教授抢了先。

  “他们的任务就是带出别人不可能带出的病毒样本,他们达成了,这就够了。再过多要求,别怪我没提醒你,他们可是清道夫。”

  吕虹一愣,“清道夫又怎么了?”

  “没怎么,那些人常年去别人不去的地方作业,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带枪很正常,他们心性跟你我这种普通人不一样,难保不会干出——”

  话还没说完,病房左侧的玻璃窗忽然发出震耳欲聋一声响,两个成年人惊慌失措,一个滚进床底,一个翻进沙发后。

  外面一道黑影再次撞击玻璃,这次撞碎玻璃穿进室内,像个陀螺在地上打转。

  待那东西停下来,吕虹眼睛红了。

  千疮百孔的猫头鹰,躺在地上摇晃如不倒翁。

  “咦,怎么这么冷?”轻松的男音像针扎破紧张的氛围。

  浴室门开,水汽蒸腾,围浴巾的半裸男揉着头发走出来,上抬的臂肌一顿,对上两个脸色一红一青正做出标准伏虎趴地式的大人。

  吕虹坐在离破窗最远的地板上,拆解小蜻蜓,拆到摄像头时,她拿起控制器,取出储存卡,反手放进衣兜里。

  原本,她一心想做给吕竹看,还没考虑把视频用来干别的,但这些人实在欺人太甚,于是她手几次按上了媒体电话的拨打键。

  可,这个时候播出去,就偏离她的意愿轨道,而吕竹将会看到的,是他们成年人的一地鸡毛。

  那个令她左右为难的人偏偏现在就在这里,披了根毯子在她周围绕来绕去。

  “你可以先去睡。”吕虹对他说。

  吕竹置之不理,做起深蹲让身体发热,连做几个,又做拉伸,蠢蠢欲动,精力无限的样子。

  “再等等,偷袭一般在半夜。”

  吕虹再叁确定,他脸上的表情,是充满期待。

  期待?她无语。

  在室内这种安全之所,还被人从高空攻击,对他来说,竟是一种有趣。

  但由于他这种搞不清楚状况,呆在这个房间里的紧张,害怕,压抑,都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又是年轻男性发散在空间里,无处不在的荷尔蒙。

  刘同贵走时的态度还历历在目——见到吕竹半裸身体从她房间的浴室走出来,刘大教授表情黑得滴水,偏偏吕竹还不肯回自己房间,坚持要留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里,说要和他家大人在一起。

  亲人和亲人聚在一块,本就是天经地义,而吕虹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也正是需要人陪。

  “小竹,好好教教你姐姐。”刘同贵撂下这句话,临走看了眼破窗,可能想叫人来修,但现在医院人手紧缺,他也忙到了分身乏术厌恶事端的地步,最终还是没叫人来补窗户。

  半夜,吕虹灯前修理小蜻蜓,她不是专业的,修得磕磕绊绊,但她经验看得出,即便交给老工程师,老工程师也只会让她以旧换新。

  想到小蜻蜓恐怕是这辈子再也无法飞了,好似她的人生再也无法飞跃藩篱,无法再有华彩,眼泪就溢满她的眼眶,还没掉下来,本该熬不住躺她床上睡大觉的人突然说话了。

  “妈妈,你拿了别人的东西不想还,他们才这么对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