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吻
��连小蜻蜓都不顾得去捡,哆嗦着转身就跑。

  吕虹在睡梦中都听到两个乐器的声音,一个来自附近,一个来自楼下。

  等她终于转醒,房间里空空的,只有她一个人。

  第二天,刘同贵有来看她,她就像一尾死鱼,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好像在证明她就是莫名其妙染上的病毒。

  刘同贵却告诉她,她是陷入感染病毒的幻觉之中,并且应激发高烧,才有了类似感染的症状,在她昏睡期间,医院不得不给她身体铺上降温毯,降低高热对她大脑的损伤。

  刘同贵走后,病床上的人才松开浑身的紧绷,心想:还以为已经死了,结果不过是一场高烧。

  又等了一天,吕竹来了。

  她眼睛一亮,可随之就暗淡下来,还转过身去,背朝来客。

  但凡他问一问,就能知道她住在哪间病房,这也是刘同贵安排她进来一同隔离的初衷——被一个不服管教的丫头牵绊着,不如她这个理智好说话的家长来牵引着靠谱。

  而他这么晚才来探望她,不就已经说明他的看法,他的选择——她早已不是他在乎的人。

  他能来,还有可能都是刘同贵“请”他来的,毕竟她和刘同贵相交多年,秉性相近,一个眼神就能看穿对方用意。

  身后半天没有声音,她以为人走了,转过身来,却给吓得魂飞魄散。

  吕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高大身躯让沙发都显得袖珍,尽管他手中摆弄一副耳机,表情也在忖度该跟她说什么的样子,可那黑沉沉直射病床一瞬不瞬的眼睛,犹如一匹黑夜中伺机而动的野狼,让虚弱的病号差点翻到床下去。

  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更是令人无比震骇。

  “你是怎么出去的?”

  “出去干了什么?”

  好半天,她吞了吞口水,几天没说话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干涩难听,“别乱说。”

  他露出“啊,我猜错了吗”的表情,扣着后脑勺,“我俩房间挨得有点近,我感觉你有出去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之恒爸爸说你生的病也跟外面那个病有关,我才联系起来的。”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她住在哪间病房,却没有理会过她,视她在他附近为理所当然。

  吕虹怔怔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天天都能见到的人,就没必要问候了?”

  “妈妈,我知道你很安全,这不就足够?”

  那一刻,她脑海蹦出一个奇怪想法,她为什么要取巧呢?她要是一腔盲勇冲进住院楼,一头扎进病毒堆里死掉,现在他也会为她掉几滴泪吧?

  “出去吃东西,医院的营养餐我吃腻了。”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

  听到她的胡诌,吕竹竟然信了,看她的眼里出现了崇敬,身体都不禁坐起来,往她这边靠。

  “妈妈,你这是逃课,想不到你也会干这种事,我以为只有我会!吃的什么?”

  她报了一串菜名,一听就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短时间内吃得下的。

  但吕竹照单全收,脸上笑开了花,嘴角都快流出口水。

  最后她低声对他说:“这些有什么大不了的?等出去了,我带你去吃更好的。”

  他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