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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忙殷勤地扶住他,说:“咱们慢慢的,不着急啊,哥哥坚持一点,门口就有出租车,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坐车都不用跳表的。”

  “你,你叫什么?”周子璋看着那男孩明媚的眉眼,问。

  “我姓童,他们都叫我童童。”男孩嘻嘻哈哈地说:“后来有客人说我这名字是叫对了,童童,捅捅,可不就是做的让人捅捅的生意。”

  周子璋一阵发窘,他还适应不了这种风月场上的男孩荤腥不计的话,略微尴尬地说:“不,你,你的名字挺好听。”

  “好听个屁,”童童撇嘴说:“总好像长不大似的,不过也好,有些客人专门喜欢年纪小的,我这名字算捡了便宜。”

  两人一路说,一路慢腾腾挪到诊所外,数日不见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天底下一派光芒无限,玻璃窗,石基路面,处处泛着反光,汽车过处,扬起一阵尘土,马路上行人匆匆,皆是各有各忙。骤然站在这样的日头下,周子璋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四肢发虚,受损的躯体里,涌上来一阵难以言说的空茫。

  不过几日,但在这小诊所一进一出,他知道,自己已经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周子璋。

  第 7 章(内附请假条)

  也许,他真的再也回不去以前那个周子璋。

  用“回不去”这样的字眼可能也是不确切的,事实上,比之“回不去”,他更感到的是从心底深处开始产生的裂纹,那场来自同性的强 暴所带来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是超越一个男人的自尊和观念架构所能承受的范畴的。它就如一颗霉菌,悄然扎根,从记忆中刻意想荫蔽不去勘探之处开始冒头,逐渐扩散开去,遍布全身。

  最开始,他想像过单枪匹马去杀了那个王八蛋,恨到咬牙切齿,恨不得用尖刀利刃将施暴的男人一刀刀凌迟致死。他也不是没想过如何去报复,或者将全副身家抛出去,雇佣几个民工,就埋伏在帝都边上,专候这个人,拿麻袋罩头狠揍一顿;或者买通哪个通常会伺候他的少爷,将毒药下到他的饮料中,让他七孔流血,横尸街头;或者干脆绑架了这个王八蛋,找个郊外的废弃仓库,绑住他,将文献中提到的老刑罚一样样往那畜生身上招呼。

  但这些都只是幻想,除了突增恨意,没有任何用处。事实上,哪怕周子璋再恨那个王八蛋,他都没办法做什么,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自己没用,发现对伤害自己,侮辱自己的人,竟然这么无能为力,别说讨回公道,你连当面质问,唾骂的资格都没有。

  小老百姓,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历朝历代都是如此,除了白白受欺负,除了受完欺负后再苟且兢业地活下去,你能做什么?

  你以为你真能如游侠列传那般路见不平,大声疾呼?能怀揣梦想,看到别人平凡的人生鄙夷一句“庸俗”?只要你经过什么叫生活,你就知道,你根本连激怒生活的资格都没有,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堂吉诃德,当你拿起长矛要去跟风车作斗争,也要人家风车肯配合你演这出戏才行,而若是大多数老百姓,恐怕即便穿上盔甲,都会实际地想一想,弄坏了风车自己赔不赔得起。

  生活,有的是法子将你磨得只剩下过日子的力气。

  周子璋痛苦地闭上眼,紧紧缩入被窝中。

  他强迫自己默念,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一切都会淡忘,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只要身上这些伤好了,自己就又能回到刚来s市的状态,那时候他通过勤学苦读,终于在当了几年中学老师后考上f大这座全国知名的学府,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