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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墨食不知味,挤出一个笑:“甜。”

  虽然做了决定,可临到头,他仍旧是心慌。纵横战场多少年,除了第一次上战场,他何尝这般心慌意乱过。

  不过是太在乎罢了。

  因为太在乎,所以怕失去。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

  可是……

  没那么多时间可是了。

  “看,我这个葡萄一定可以剥得很完整。”徐子赤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剥着一颗葡萄。颔与颈的一条弧线,漂亮得不得了,在漫天烧红了的火烧云里,泛着光莹的淡红色,有一种柔媚恬静的美。

  美依旧是美得。

  犹如一根自己生生剥去了尖刺的火红玫瑰,少了危险与诱惑,美得宜室宜家了。

  不像他了。

  徐子墨轻轻地说:“阿赤,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徐子赤欢快地扬着声音,小孩子式地满足,“这葡萄是拿冰镇过的。此刻吃最好,再过一会儿,就没那么好吃了。”

  不能再拖了。

  吃完了葡萄,还有橘子,还有西瓜……每一次,徐子赤总会有新的理由挡掉他的话头。

  徐子墨涩然道:“阿赤,我对不起你。”

  徐子赤指尖轻轻一滞,依旧是娇嗔的,欢快地,轻笑着:“你看你,我不就是为你剥了几个葡萄么。待会你也替我剥几个不就是了,何必对不起来对不起去的。。”

  “我……我这些天一直出去,是因为……”他不管不顾。他必须在今天说。把一切都说清楚。他得像个男人。他不能再拖了。他喉咙干涩得厉害,“是因为……”

  “不要说了。”徐子赤说。

  徐子墨依旧在说:“是因为,我遇见了徐子白……”

  “不要说了……”徐子赤颤声道。

  徐子墨依旧再说:“徐子白他为了救我,把毒都转移到他身上了……他是我唯一的胞弟,母亲临终前,亲自嘱托我,要我好好照顾他的。我不能看着他……”

  “求你……”徐子赤短促地哽咽了一声,喃喃道,“不要说了。”

  徐子墨依旧在说:“阿赤。我对不起你。我觉得我应该和你坦白。我对不起你,你要怎样处置我,我都没有二话。”他艰难地,从口里吐出一句话:“他中了媚蛊,只有我能解毒。我们做了。”

  咔

  极细微极细微地一声儿响。

  是徐子赤的指甲断裂的声音。

  他面上甚至还带着笑,轻快的,娇嗔的,来不及撤下去的孩子式撒娇的笑,眼神却已经沧桑了。他望着手里一颗剥得饱满完整的葡萄,轻声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一颗葡萄。”

  的确是剥得极漂亮,一整个葡萄的肉身,完整而饱满,犹如晶体剔透的宝石,枯萎的皮向下坠着,像一朵倒垂的枯莲花。

  他将葡萄扔了,用湿手帕轻轻擦着手。

  “阿赤……”

  徐子墨喉咙干涩。他的心空了好大一块,呼呼的灌着风,仿佛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