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寻亲
��年轻时候和文绣之间的风言风语她也闻过,想必他所谓的姐姐便是文绣了。

  “你老爷除了跑船,最常去哪里?”李氏终究忍不住问。

  原听那起子闲妇绕舌头,嘴嘴舌舌的也听了许多风话,甚么贩货客商发了财的都在外头讨小;甚么还有那娶了一房两边瞒住置上两个家的;什么正头娘子丢脑后外头带的倒是心肝宝。

  后外头带的倒是心肝宝。

  这些个李氏全没放在心上,丈夫是个甚样的人她肚里明白,回回捎信来都夹着银钱,又给她跟孩子置下这许多东西,闲话只当耳边风吹,还要笑一笑那起人见不得别个好。可和丈夫打小一起长大的许秀才成了巡抚都讨了妾,她怕丈夫有样学样,前几日还听说江南酒肆青楼成风,一般人家多打了两口袋粮食便想着讨房妾,何况丈夫如今不比得从前,他又识文断字,据说青楼女子最爱的便是文墨俱通的书生。

  这些话她问不得陈秀才,便只得问石头。

  石头是个甚样人,一听就晓得李氏话里的外音:“老爷的时间全部用在跑船、买货卖货上头,全副精神都在上头,没有时间干别个,只有晚上才有功夫看看书,这几个月老爷熬的脱了层皮。”

  石头说的都是真的,那港口码头茶楼酒肆多的是,可陈秀才一次没有去过,就是那妓子的船儿从陈秀才身边飘过,他也不正眼瞅上一瞅。

  李氏听了这话,心放回了肚子里头。

  雪娇也在旁边,听了石头的话,帮着宽慰李氏的心:“若是爹有时间去别的地方,就不会趟趟往家里递东西了。”

  石头抿着嘴笑,家里的二小姐可真不简单,这样的心思都能揣摩透。

  李氏忽而想起一件事便问石头:“昨儿我听你老爷说你要寻亲?”

  这句话刚落下,石头扑通一声跪下了,哭得痛人肝肠:“小的并没甚个指望,好不容易从余杭跟着老爷回了徐州府,太太只拿我当下人便是……”

  石头原来是徐州府人士,家就住在运河边上,五岁时运河发大水冲散了不少人家,他挤在人堆里看热闹,被拐子抱走了。

  当时年小本不记得家乡何处父母姓名俱忘记,只晓得自己的小名叫石头,卖到人牙子手里学了几年伺候人的活儿,*岁上下便被卖到了大户人家在马棚喂马,后来大户人家破败了,下人俱被发卖,他辗转到了许府。

  管家去挑人,说是跟着伺候巡抚的朋友,别人没一个站出来的,偏他听出陈秀才是徐州府人士,那管子乡音触动了心,当下便站出来愿意跟着陈秀才。

  出来这些年,家也不知道在哪儿,姓甚名谁俱不记得,又没甚记认,大海里头捞针,实属不易,能不能寻得着还看她命里有没有这个福份。

  齐平上去拉石头起来。

  “你在外头辗转了十几年,原来的家人模样儿俱不记得了,说要找又从哪里下手。”李氏听不得这样的事情,擦了擦眼泪。

  石头晓得这一家子俱是良善人,红着眼睛淌泪:“我记得家里还有个姐姐,家门口有一棵榆钱树,春天树上结满了碧绿的花,我和姐姐拿着长竹竿打落,娘用面蒸熟了给我们吃,姐姐的名儿叫大雪,说是大雪天出生的。”

  十几年了都忘不了,就是期待有一天找到爹娘。

  雪娇的眼泪跟着落下,对于她来讲,何尝不是和石头一样,俱是没了故乡,他是被拐子拐走,她则是被时间的洪流拐走。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