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惊险
�货还不及人家一个零头,谁会放在眼里。

  下层船舱不提供吃食,陈秀才身上没了银子,除了晒丝绸,就整日缩在船舱里看书打发时日。他日日跟着水手们一处吃饭,一天一文银子,吃的是糙米拌咸菜。陈秀才说话斯文,对谁都有礼有节,那些水手对他颇为好感,见他日日吃这些下等饭菜,晓得他本钱不足,等他再来吃饭时候会饶他一碗汤,有那下船去的拎来猪头肉酒菜也会叫他来一起吃。

  他吃不惯米饭,身上带着馒头,因为天热怕发馊,索性借了船上的灶,切成片涂上盐用油炸了。待船靠了岸边,去集市贱价买了小鱼、猪皮,也用油过了,码在罐子里,每日用馒头夹了,就这咸汤,倒也吃的美味。

  有那相熟的水手,见他带两箱子丝绸,倒是不嫌他本钱少,请他吃烧的猪头肉道:“这船上谁不是一筐两筐起的家,不理旁人怎的说,住低等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又短文识字,总有发达的一天。”

  到北方要走一个月的光景,陈秀才渐渐和船上人混熟了,那些大头都是苦过来的,跟着他们倒是学了不少生意经。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些人天南地北的跑,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新鲜事。陈秀才对自己抠门,可对待其他客商倒舍得花钱,他钱不多但每到码头上会抽出所剩不多的银子买来酒肉,一回二回,倒也交了几个相熟的人。

  前五天都走的很顺畅,到了钱塘江口的时候江面上起了大雾。众人行船的经验丰富,晓得江南梅雨多了就有雾,浑不当一回事儿。船穿行在一处狭窄处,卡着峭壁慢慢驶出去,从清晨到黄昏走了将近一天还没驶到港口,摸黑行船是大忌,天上星月被云雾遮盖了去,四周一盘水色茫茫,看也看不清。船老大紧皱了眉头,这样的天自然不能硬撑着前行,下了锚先靠着浅滩泊上一夜,到天明再往港口去。

  因为湿气重,陈秀才身上起了红疹,痒的睡不着觉。外头的风刮着树枝打的窗户啪啪响,船舱里闷的难受,大热的天,下仓的人许久没有洗澡,一屋子男人睡在一处又是脚臭又是汗酸,味儿别提多难闻。陈秀才翻个身爬起来,小心翼翼经过别人的床铺,走到甲板上靠着栏杆坐下。

  出来这些日子,他有点想家了,不晓得家里的情形怎么样,四个孩子怎么样。他掏出临行前,李氏给他缝的装银子的布包,心里想到做完这一趟赚了一百多两银子,就回家去一趟,日后在出来。

  陈秀才在甲板上坐了半个时辰,被江风一吹身上舒爽了不少,连身上的红疹都跟着不痒了。

  这时候一声雷炸起,紧接着闪电划过天空,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到,陈秀才怕被大雨浇透了衣裳,赶紧折身进仓。

  他正想进舱呢,只觉得甲板轻轻一晃,一声声响声传过来,紧接着有绳索抛了上来。

  随着一道闪电,陈秀才看清船舷上趴了好几个人,手里的铁钩子发着寒津津的光,上面的铁勾子紧紧扣住栏杆,下面的人把绳子绑在腰间,上来一个再把绳子放下去拉另一个。

  船老大早已经睡熟了,此时舱里俱是睡的熟透的商贩,陈秀才想返回舱里把人都叫醒。怎耐一伙十几个水匪,扛了大刀,每个舱门都把守的铁通也似。他只得瞧瞧下了栏杆,登了梯子往下跳,此时也顾不得那两筐丝了,扒着船舷大气不敢出。那些人都是水上讨生活的饿狼,架着明晃晃的刀,一间间进了舱门,一刀捅一个,俱在睡梦里被杀死。

  陈秀才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趴着栏杆往下滑。滑到水里游上岸,幸亏他识得水性,小时候在门前的小淮河学会了凫水,否则不被水匪杀死也会被水淹死。

  他扎了两个猛子,从水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