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她的眉间早就揪成一团,蹲下 /身,嘴里念叨着,手上动作飞快,麻溜的解开他的衣襟,不到片刻,便将他上半身的衣物剥了个干净。

  他的右手被鲜血染红,在不断增强的光线里愈发骇人,齐攸宁放缓呼吸,深怕自己的气息触动他的伤口。

  一道极深的伤口爬在他的手臂上,血液还在不断往外冒,齐攸宁神色一凛,抓起他的衣角就要开撕,一卷纱布却突兀的出现在她手边。

  她转过头,疑惑的看了过去。

  閔一不知何时,已将屋内的烛火尽数点亮,还拿来个榆木盒,只见那木盒的铜扣光滑,隐隐反射着烛光,显然经常被人打开,盒内剪子纱布匕首和药品一应俱全。

  心像被人一把握住般,紧得发疼,她狠狠的瞪向秦子言,“这个药盒倒是方便,霜礼也给我备一个可好?”

  接过纱布,拿起剪子,她动作熟练的剪下一段,将他的上臂扎紧,待伤口的血液缓了下来,敷上止血散和金疮药。

  “梓观用不着这些。”

  他听着她的话,心下一紧,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捏着她的肩。

  齐攸宁正在气头上,肩膀一抖,躲过了他,转头,看向閔一,“樾王府有府医?”

  閔一不去看自家主子委屈焦灼的脸,齐大人恼了,可他觉得王爷活该!

  “有,已着人去请了,过会儿便到。”

  齐攸宁点头,回过头,瞧见他的伤口已不再淌血,她轻呼出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梓观”

  “闭嘴。”

  她淡淡的开口,语气温凉,听不出半点火气,可他就是知道她的怒火,便乖乖的闭了嘴。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男子背着药箱冲了进来,衣衫不整,长发乱飘,双眼还是模糊的,显然是在睡梦中被人硬拖了起来,这会儿还没醒呢。

  那人看见齐攸宁,先是一愣,接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男子的眼神虽然迷蒙,可不是为何,齐攸宁竟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不自在的动了动。

  那人呆楞了半晌之后,走上前,迷糊的双眼渐渐清澈起来,眼中透出了然,嘴角咧开,嘿嘿的笑了起来。

  “老夫最会看人了,齐大人极好,极好!”

  齐攸宁用手托着腮,微微用力,借用颊边传来的触感掩饰心中的慌乱,“想必这位就是樾王府的府医,果真是与众不同,先生自称老夫,想必年岁不小,老眼昏花也是有的,小子我可称不上好,先生可别看走眼了。”

  洛河哈哈一笑,“是否看走了眼,日后自会分晓,齐大人不必担心。”

  齐攸宁将手放下,心下稍宽,手指规律的敲打桌沿,“还请先生先瞧瞧樾王殿下,看看他的手废了没有。”

  一旁的秦子言薄chún抿紧,也不吭声,齐攸宁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心中燥火越烧越旺,今夜怕是好不了了。

  洛河蹲下/身,抬起秦子言的右臂,从药箱中拿起一个葫芦,拔开木塞,浓郁的酒香散发开来,他将这酒倒在秦子言的伤口上,被血糊了一片的伤口露了出来,冲洗干净后,他用指腹轻轻按压伤口四周,再动了动手肘,洛河眨眨眼,这伤看着可怕,实则就是皮外伤,未伤及胫骨,将养些时日也就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