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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生了,生了!”

  他又听到了稳婆的惊喜呼声。

  之后,芷兰与一名稳婆快步而出,行礼报喜。

  芷兰语声清脆,含着喜悦地道:“禀侯爷,夫人让奴婢前来通禀,夫人无恙!”

  稳婆则是喜道:“禀侯爷,是位小少爷,母子平安!”

  虞绍衡后退一步,整个人到此时才真正放松下来。

  **

  太后趋近芙蓉苑时,便已听到了丝竹管弦之声,不由得蹙眉,脸上现出怒意。

  快步走进灯火通明的正殿,就见钟离烨懒洋洋倚在软榻上,一名女子正将金樽送到他唇畔。他将酒液缓缓喝完。

  钟离烨瞥见盛怒的太后,笑了笑,摆手命众人退下。之后,身形略略摇晃着下地行礼,“给母后请安。”

  太后鼻端充斥着浓烈的酒气,强忍着不适,点一点头,落座。

  钟离烨坐在软榻上,和声询问:“母后前来是为何事?”

  “为何事?”太后强扯出一抹笑,“只是听到朝野上下出了两名酒中仙,皇上是其一,哀家便来看看。”

  “我是其一,还有一个是谁?”这话,钟离烨其实是明知故问。

  “还有一个人,便是毅勇侯萧旬。”太后的笑容多了几分讥诮,“只是毅勇侯有永平侯鼎力相助,他便是醉死街头,也不会耽误什么事。皇上却是不一样。”

  钟离烨漫应一声:“的确如此。”这些,他比谁都明白,他是最不需谁来告知这些的人。

  太后忍着气问道:“皇上莫非是想一直这样消沉下去?”

  “消沉?”钟离烨寻到酒壶、金樽,为自己倒了一杯美酒,“母后这么看也无可厚非。我只是累了,想歇息几年。”

  “想歇息几年?”太后怒道,“再歇息下去,你这江山就易主他人之手了!”

  “不会。”钟离烨淡淡摇头浅笑,“他们想夺我的天下,此时是最佳时机。可他们弃之不用,足以说明一切。”之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太后一样,“便是我的亲兄弟,都没野心夺这天下。他们大概都在等着我死于酒色之中,等着太子继位登基。”

  “康王……”太后目光变得凝重,“难道说,你连你的亲兄弟都曾疑心?”

  “怎能不疑心?”钟离烨垂了眼睑,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神,却仍是能让人看出他神色透着哀伤,“母后,康王与秦安槐、罗元华来往的时候,您不知道么?为何没阻止?”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连一个可利用的人都没有——在那时候,没有人站在他身边。如果康王不曾在那时凑热闹,秦安槐、罗元华即便不是虞绍衡等人的对手,起码也能为他所用,为他争取到一两年的时间。

  偏生康王在那时与秦安槐、罗元华来往,他又正在气头上,自心底,将秦、罗二人放弃了。那时的太后,也不曾为康王解释过一字半句。

  说到底,他不是输给了重臣,是输给了亲人、手足,还有他自己。

  “你……”太后意识到儿子对自己难言的一份失望,便又想为自己辩解,“哀家……”却是欲言又止。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钟离烨无力地摆一摆手,“母后不需解释,我这些年来,心里什么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