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未名2
sp; 「屁话、屁话。」

  高森说这话的原意是冲和平而来,但我可认为是冲着高官而来,或者说就是我本人冲高官而来。不知从何时起,咱们的高官便养成和小老百姓照相的习惯,以印证他们「亲民爱民、深入民间」的官风,不过在我看来,全是狗屁。这种利用小老百姓作秀的风气,有时弄巧成拙,反被小老百姓利用为晋阶封侯呢!我就亲眼见过一个在外招摇撞骗的所谓「青年才俊」,家里挂满了包括当今圣上在内的这类照片。这可是他的本钱,一张也丢不得。

  话题扯远了,高森会不爽拿番刀向我出草的。

  「你不要再插嘴了,你罚酒。」他命令他同学道。

  和平皱着眉头,和高森的母亲一般喝的是苦酒,不过可以推断得出来,他高森又何尝不是?

  太阳落山了,打雾头山飞飘而下的暮雾忽而笼罩住这小山村,人影就更加迷惘起来。高森母亲忽然轻轻吟唱起山歌来,声音也飘飘忽忽地,教人感到些许凉意。

  阿兰不知所踪,高云却也进不了门。罗和平甚感楚怆,索性自干一杯,醉去吧!

  3高森被主任派去采访一则ktv醉酒杀人的新闻。

  一帮子年轻人于周末夜相邀到这间ktv饮酒作乐,其间有人发现隔室乃相识之友,遂往来互敬,酒过数巡后,言语不免大声起来,其中一人自称是x门的弟子,他的帮派多大、势力多强,次嘘得凶;与他初识的兄弟不服,冲了起来,说「你那是什么烂教门?我一根指头就可以在屏东把你们撂倒。」就为了那句脏话「烂教门」,双方开打了,杯碗烟灰缸乱飞,酒瓶拳头齐下,直从室内打到户外。

  混战中,有人动了刀子,刺中了某人三刀,当血液喷出来时才知道这祸闯大了,遂一哄而散。警方赶到时,将倒卧血泊中的伤者紧急送医,并立即展开追查工作,终于清晨时分,将闯祸后仍骑车在街头游荡的三个青年逮捕归案,再循线捉到主嫌,竟是一名鲁凯青年。

  主任认为这件凶杀案与高森族民有关,由他出马采访就再适当不过了,就这样,他来到屏东县警察局。县警局一部分人均与高森熟识,除了他是记者之外,还有许多基层警察亦是原住民之故,所以高森打从门卫开始一路上到二楼,都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

  才跨入刑事组,他就看到墙边铐着一个低垂着脑袋的青年,长发整个泄成金黄色,上身着一件花衬衫,右边衣肩处被扯破了,下裤则沾泄了一些泥灰;脚着拖鞋,却只有一只,狼狈极了。

  「乌鲁谷…」

  高森正准备走过去采访一位警官,抄抄笔录什么的,倒有人先喊他的鲁凯名宇,循着声音觅去,竟是他的同乡,住在距他去露村八公里远的雾台村的一位长辈。

  「你在这里做什么?」高森走近去握住他的手,想起他叫巴太郎。

  「你阿玛身体好么?」巴太郎未回答反问道。

  「还能打山猪哩!」他开玩笑后又问︰「你在等人吗?」

  老先生仍没回答,眼眶中竟泛出了泪光,良久,方对高森道︰「请给我一根烟。」

  他急忙掏出烟为老人家点烟,还想再问,一名警官却代老人答道︰「那是他的小孩啊!杀人的那个。」

  高森一惊,抓住老人的手再问︰「你的拉拉哥里(孩子)吗?」

  这回,老人点头了,而那泪水终于滑下脸庞。高森真是不忍,拍拍他手背以示安慰,然后牵引他来到儿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