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溯19世纪西西里[一]
�温暖沁人的弧度。

  那海蓝色泽中镶嵌的不止是歉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却带着疑惑的深思。

  伊扎克神父收了听筒,随手抄过搁置一旁的蝙蝠帽,抬手用力地掸了掸,这才歪歪斜斜地戴回自己头上:“应该只是普通的晕船症……现在船上也没什么药物,西蒙先生先忍一忍吧。”

  “是。”真宫寺久律扫了眼伊扎克神父,忍住心里默默奔腾的神兽君与用手在那光脑门上“嘣”一记的冲动——他才不信一个懂医的神父在出航前不会准备止晕药,绝对是在记恨刚才的“光头”二字吧?

  只是真宫寺久律对晕船这种小事根本毫不在意,所以他仅仅是低应了一声,就沉默着倚在舷边,看似疲惫养神实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艘船。

  要说是船还太抬得起它了,这种像是把牙签贴在木棒上做出的“船”,根本不是一个“简陋”的词就能评价的,除了让人违心地称赞一声“复古”“简约”外,似乎就只有沉湖自杀的用途了。

  正兀自想着,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科札特在想什么?”

  “沉湖自杀……”等出口后才发觉不对,真宫寺久律半闭着眼,神色微妙地融入了一丝视死如归的痛苦状——身体总是快于大脑一步,反射弧太短果然让人烦恼,“……有没有人写过这么一本书?”

  “……或许有。”停顿了半秒,giotto的声音里多了一分显而易见的笑意,“改天科札特和我一起去书店找找看?”

  听出giotto话中的调侃之意,真宫寺少年有些尴尬地假咳一声,平着脸一副若无其事看风景状,引得身旁的金发少年笑意更浓。

  倒是这么一打岔,分去了多数的注意力,使晕船感减轻了很多。

  海风吹来,携着浓烈的腥味,刮在皮肤上有些泛疼。

  为了避免海风吹疼眼睛,真宫寺久律侧转过头,正对上giotto沉邃的双瞳。

  真宫寺久律与giotto对视了几秒,一些混杂着科札特西蒙本尊的忧虑的认知,大量涌入思绪。眼前的金发少年,明显与“记忆中”两人初识时那个同他一起救助贫民、只单纯地想着能帮助一些是一些的金发少年,有了很大的不同。

  大概是因为成立了一个类似于私人势力的组织。虽然金发少年仍是气质亲和温暖,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信任;性情涵养与守护的信念也不曾改变多少,但终究还是多了一分上位者的城府与忖度,眼中有时也会被凌厉占据,尽管只是稍纵即逝。

  说起giotto成立的组织,初衷本是自卫团,专为保护城镇居民的安危,不受乱世与战争的祸害,这其中似乎也有科札特本人的推动作用。只是那组织的规模虽不大,战斗力却是不可小觑,仅是短短半年的发展,便成了那块地域及其周围几个城镇无人敢惹的势力——也因此得到巴勒莫政府的注意,向他们抛出了邀请函——而在组织内部,势力的重心与性质也逐渐分化,竟是隐隐有了派别的雏形。

  这算是……见识到混战时期□政府与早期黑手党势力的勾搭了么。

  脑中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giotto那清润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科札特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真宫寺久律回过神,面无表情地与giotto那双含着笑意的蓝瞳对视,没有错过里面的审视。

  或许他该庆幸自己无论内心如何纠结咆哮外表上都是一副镇静冷淡模样的“好习惯”,让他此刻看起来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