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拒绝
��疏离。

  很显然,这番话是戳到老虎鼻子了。

  攸桐不自觉地攥住拳头,“这番话,夫君听了必定不悦。夫君战功赫赫,神武过人,天底下倾慕者不计其数。攸桐自知才德有限,常觉不安,早日说明白,也能安心些。”

  死一般的安静,将屋外丫鬟仆妇收拾涮肉碗盏时的说笑声衬得清晰分明。

  就在片刻之前,她还笑意盈盈地与他围炉用饭,殷勤招待。

  谁知转过脸,却抛下这样一番话。

  这个女人可真是……翻脸无情。

  傅煜手里的小半枚香橙已然扔回盘中,开口时,声音冷沉。

  “所以,从嫁进来那天起,你就在等离开。”

  “我记得新婚次晚,夫君曾说,住在这南楼一日,便一日是少夫人。想来当时夫君也不情愿娶我,没打算长久容我在此。”攸桐瞧着那满脸不悦,心里有点虚,试探道:“难道夫君并没打算休我?”

  话说到这份上,已然是划出了分明的界限。

  傅煜心高气傲,成婚之初没拿她当妻子,那句话也是确如所想。被攸桐一提,他才想起当日的情形来,非但如此,成婚之日,他还心存轻慢,连揭盖头都懒得,不愿跟她多待片刻。直至后来几番往来,瞧出她的性情才渐而改观,不知不觉中萌生出让她融入府里的念头。

  但此情此景,如何拉得下脸来解释?

  总不能自食其言,说他改了主意,觉得让她做少夫人也还不错吧。

  ——尤其是她似乎并不在意这少夫人的身份。

  话赶着话,到了这地步已颇僵持。

  屋里冷凝片刻,傅煜才扯了扯嘴角,傲然而不甚在意地道:“正合我意。”

  那神态像是在笑,却叫攸桐看得发怵,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举动落在傅煜眼里,他只觉胸口似乎被一团闷气堵着,憋得慌,连屋里暖热的炭盆都觉得燥闷起来。原先打算今晚睡在这里,甚至在摩挲她柔软肌肤时,隐隐有点贪恋,到此刻,哪还有这心情,忽然转过身,便朝门外走去。

  到得屏风处又想起什么,回身看她。

  “就不怕和离之后,魏家被过河拆桥?”

  攸桐当然怕。

  事实上,关于和离,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若傅煜父子因此事生怒,不容她在齐州逗留,她至多硬着头皮去外头冒险闯一闯,另谋生路,反正这陪嫁、身家、仆从,原本就不属于她。但若是傅家迁怒魏家,令魏思道给了好处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未免要愧疚了。但话已出口,她总不能为这点顾忌,就阳奉阴违地留在傅家,耽误傅煜,也搭上她的下半辈子。

  遂端出笑颜,强作笃定地道:“将军胸怀宽广,言出必行。相信会秉公行事,不负魏家。”

  傅煜没说话,将她盯了片刻,转身出了屋门。

  院里细碎的笑语在门帘落下的那一瞬凝住,直到傅煜出门后,才渐渐恢复。

  攸桐孤身站在屋里,绷着的精神一松,这才发觉掌心里不知何时出了层细汗。暗自琢磨了下,也没明白傅煜最后那句话藏着的意思——这男人心性难测,着实是……不好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