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二百二十五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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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入三更,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瓦上,也打在心头。

  良久过后,楼云春将信纸塞回信封之中,将两封信放在一起,珍而重之地锁进宝匣。

  他呼吸急促,身体疲累,心头却烦闷无比,根本无法入眠,只好紧抱着宝箱在屋里来回踱步,以作消解。

  转了十来圈,烦闷半分未减,反将自己转得头晕。

  楼云春扶住案前木椅,正想坐下,脚却不慎踹着了桌下一个木箱。他垂头盯着那木箱良久,才放下手中匣子,皱着眉将其掏了出来。

  箱子已积尘,他拂开皮灰,颇不情愿地将其打开。

  箱子里头装的是人像图,约一二十幅,画的都是同一人。

  既已经打开,也没甚别扭的了。

  楼云春索性将所有画都取出来齐放在书案上,然后一幅幅的展开来看。

  画中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人,起落行坐,一颦一笑,皆栩栩如生。

  他一幅幅看过去,相思稍济,烦闷渐消。

  最后看到那幅《晒柿图》,便不禁想到明柿亭前那株柿树。

  也不知是不是去年吃的香灰的缘故,那柿树坐果比去年更多,眼下青红相映,已成接风席上的清供。

  瞧着画中人晒柿的模样,楼云春不禁感叹,这柿子同他一样,因被她点化,才去除麻涩,成就一味甜。

  回想旧岁于明柿亭偶遇她,见她裱画、教茵茵写字,对满树柿子流口水……

  她仿佛一头灵鹿闯进自己的领地,使他不知不觉便看入迷,也让他不由得信了一个‘缘’字。

  后见小厮们来摘柿子,说要赠她,便忍不住亲自动手,摘了半树。自此便是情不自禁,越靠越近,越陷越深,至此无法自拔。

  楼云春拿着那幅《晒柿图》看了许久。

  《晒柿图》画得很好,状元郎妙手丹青,让人身临其境,可越是好,楼云春越是发酸,尤其是在见其落款之后。

  烛残似指,香烬如蚓,夜已深沉。

  楼云春收了画卷,将其重新封箱,放在更隐蔽处。

  最后找出自己在醴泉坊,他与胥姜同作那幅画,同宝匣一起抱进了卧房。

  临睡前,他打开那画来看,却见画中小猫背上,不知何时多添了两个胡麻大小的字。

  凑近一瞧,写的是‘月奴’。

  小厮起夜,见卧房中烛火还亮着,便进屋查看,却见自家少爷手揽宝匣,身盖画卷,睡得正香。

  他轻手轻脚地移开烛火,生怕搅扰一室好梦。

  ————在逃阿姜分界线————

  扫霞山庄,栖霞院。

  胥姜被鸟鸣风吟唤醒,她赖在床上,回味起方才梦,呆傻半晌。

  她梦见楼云春回京了,见她不在,独自坐在书房木着脸,暗暗垂泪。

  而后她自梦中化形,哄了好一阵,最后却将自己哄得委屈了,挂在他身上,糊了他满脸的眼泪。

  两人你哄我,我哄你,最后便缠在一起分不开了。

  真是羞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