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顶正脊处的两人看着孙千忆骑着电单车远去，她上下踩踏脚踏板的身姿充满了活力。

  “她是你女朋友？”刘云看向赖浩的脸。

  “队友。”赖浩看了眼刘云，又继续看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的孙千忆的背影。

  他舒出一口气，整个人干脆走前几步并躺在了布满青灰色琉璃瓦的倾斜屋顶上，享受着阳光温照的同时也欣赏着只有农村才有的湛蓝天空与白洁云朵。

  还好这些琉璃瓦的拱度不高也不脏，躺着虽然有点不舒服但还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就是缺个枕头。

  看着赖浩举措的刘云也抬头看向山那边的天空，他问道：“你们三个都是能力者吗？”

  “不想说话。”看着天空的赖浩闭上了双眼，双手垫着后脑勺的他只想享受此时此刻。

  “我讨厌末日。”

  “因为你家有钱。”

  “何以见得？”

  “你家都住上别墅了。”

  “这算不上别墅吧，只是装修得好一点罢了。”

  “反正我家是住不上这种屋子的。”

  刘云沉默了会儿，他对一直闭上双眼的赖浩试探性问道：“你家家境不好？”

  “一般吧。真一般！全家努努力可以搞一套这种精装屋子的毛坯，仅此而已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赖浩睁开眼对着他说道：“你他妈不准说我家不够努力！”

  刘云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说。

  赖浩继续看着天空：“你见过凌晨三点的街道吗？我见过！”

  “加班？”

  他摇了摇头。“跟同学一起从学校翻墙出来，去黑网吧上网；因为钱不够通宵所以被晚风吹得瑟瑟发抖翻回学校了。”

  “哈哈哈哈~”两人一起笑着，笑声吸引了在另一栋房子屋顶上看哨的刚骨人员。

  “我还试过为了省几块钱把火车的坐票换成站票，站了四个小时！还被人骗了几个月存下了的两千多块钱，那时候真的想过要跳楼。”

  “……”刘云沉默着，他以为自己算是穷人了，但是却没体验过真正穷人的生活。

  “我觉得你的气质不像穷苦出身的。”

  “我他妈都想过好几次跳楼了，还不能焕然一新？”

  “所以是什么改变了你？”刘云看着赖浩，好奇他的过往。

  “钱！”赖浩迅速回答道。“我外公外婆给了我他们辛辛苦苦存下来的七万块钱，让我从负债变成了小有积蓄。然后我就飘了。”

  刘云笑着，虽然赖浩在开着玩笑，但是他的玩笑不太好笑，反而压抑。

  “说出来你还可能不信，直到他们去世我都一直在啃着他们的养老金。”赖浩开始坐了起来，想起他们的他在默默地流着眼泪。

  “他们老了，也很笨；连外出买菜都做不到了。娱乐也就是看着vcd老电视，因为新电视他们都不会用。穷苦了一辈子，真的就穷苦了一辈子。他们把养老金给我用，因为他们留着也没用……已经老到连钱都用不了的地步。”

  赖浩的眼泪越来越多，甚至都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他用肩膀的衣服擦拭着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