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骨中丝(五)
;太卜抬头看了他一眼,乌黑的眸子透过面具的孔洞显露出来,眼神里显得有些疑惑不清:“肯定只是生辰或命格肖似的人,不可能是我想的那个。毕竟……”

  “别绕弯子了,谁?直说啊。”太祝要被她憋死了。

  太卜抖出那张盖了红印的薄纸,点着印上“同灯”二字,冲他道:“国师。”

  “谁?!”太祝忍不住想掏耳朵,然而碰到了面具的边缘又愣愣地放下了。

  太卜重复道:“国师。”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太祝连忙摇头,“国师还在法门寺顶呢,咱们出发前还见过。他老人家正闭着关呢,怎么可能突然来这清平县,他闭关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中途出来便是前功尽弃。”

  太卜:“我当然知晓,所以我也说了兴许只是肖似之人,不可能是本尊。不过……”

  太祝摆了摆手:“没什么可不过的,还是赶紧琢磨正经事吧。”

  不过,话虽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却也觉得有些莫名惶恐。

  就在太卜重新专心看起龟背纹路时,雾瘴远处突然传来了极为轻微的一星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小心拍打在竹叶上发出的轻响。

  与此同时,桌上的草结莫名一动,似是被风扫了一下,改换了位置。

  太卜一把收起这些东西,二话不说匆匆下了竹楼,道:“果真有变动,立马出这山坳,再晚些人就要跑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又有一行人站在了太常寺那批人马先前停步的路口处,

  “咱们该向哪儿走?是这条看着就像要送死的,还是那条干净没雾的?”其中一个中年矮胖男人一脸丧气地问了一句。

  这行人不是别人,正是薛闲他们。

  江世静过两日便是生辰,未免遭事情拖延,薛闲没让江世宁跟着,而是留他在方府再陪一陪姐姐。余下的陆廿七、石头张,还有玄悯,都被他带了出来。

  陆廿七是人形指南龟,虽然时灵时不灵,但对薛闲这路盲来说,还是有用的。石头张记得出当初绑他的人,若是找着了,还得靠他确认,所以同样是个有用的。至于玄悯……

  不管有用没用,反正得带着。

  这种心理由何而来,薛闲说不清楚。大约是同行成习惯了,一日不带闷得慌。

  不过,将玄悯拽出来出于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但真出来了,他又有些后悔,毕竟昨夜的事情还梗在那里,今天白天玄悯的脾气又有些怪,再加上……那方承说什么来着?

  哦对,龙涎的作用不是一日两日能消的。

  呵呵。

  在薛闲自认脑子被门挤过的时候,陆廿七干巴巴地一指雾瘴,冲石头张道:“这种时候还用问么?必然是那条看上去要死走那条。”

  石头张:“这雾瘴,有有有毒没毒?”

  陆廿七:“都要死了,能没毒么?”

  石头张:“那怎么走……”

  陆廿七面无表情道:“硬淌。”

  去你的。

  石头张简直想掉头就跑了,最诡异的是,除了一股子木香,他仿佛在这雾瘴里闻到了一丝血味,还是新鲜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