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后会有期
再这般大呼小叫,瞧我不撕烂你的嘴!”训斥完后,他又轻拍了一下棉被,催促道:“快出来将药喝了。”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柳娥的事,杨琪还没有原来南爷。

  南爷对柳娥是绝情,可那是柳娥罪有应得。

  安隐也无法给她解释那么多,碍于卓先生在场,便只嗔怪了她句:“他的心是石头做的,那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杨琪从被窝里冒出脑瓜,嘻嘻一笑,露着豁牙说:“我的心是豆腐做的。”

  只要她展颜欢笑,安隐便什么火气也没了。“快喝药。”

  杨琪凑到碗跟前,闭着眼抿了一小口,吐着被药汁染黑的舌头抱怨,“太苦了!”

  “再苦,也不过是一碗药。”卓先生幽幽道。

  杨琪盯着安隐手中的药汤,心思瞬间千回百转。想她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几乎都经历过,哪一样不比这药汤苦得多?

  她突然间豁然开朗,大彻大悟了一样,颔首说道:“卓先生说的对。”

  她捧起药碗,一鼓作气将里头的药汤一饮而尽。

  到了第三日,杨琪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但病未痊愈。

  不过这一日,卓先生的琴来了,他人却没来。

  卓先生托鸿翔客栈的掌柜,给安隐留了一张字条,还托掌柜将他的琴转赠给杨琪。

  这位神秘的卓先生,只留下“后会有期”四个字和一张古桐琴,潇洒离去,好似完成了一项任务。

  同日,向东率队抵达鸿翔客栈。

  连日来,要照顾杨琪又要伺候南爷的安隐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了。

  趁他睡着,杨琪偷溜了出去。

  好不容易下了楼,她顿觉眼前发黑,两腿虚软,好像随时都要晕倒。她又呼哧呼哧爬了回去,到了房门口已经体力用尽。在喊出“干爹,救命”前,她就昏了过去。

  她恢复意识,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还没坐起身,她就听到安隐温温吞吞的声音——

  “……从车上匀几样东西出来,茶叶也好,珠宝也好,拿去集市上卖了,筹些银子去当铺将爷的三阳佩赎回来。”

  向东听得心里一惊,面上也难掩诧色,同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今日没从南爷的身上瞧见他一直戴的三阳佩。

  那块玉佩对难也来说弥足珍贵,那是南爷的娘亲生前去庙里求老僧开光,为南爷祛邪保平安的。

  “爷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一块玉佩给当了!”向东这话听上去分明是慨叹之意。

  此时床幔曳动,安隐往床榻方向瞄了一眼,说话的声音也高了些许,“住店,给那丫头瞧病问药,哪一样不得花费银子?那日我与爷走的匆忙,都没带够银子。无奈之下,爷只好将玉佩给典当了。”

  瞧他眉飞色舞,飞来眼色,向东当即意会,安隐这番话分明是说给床上的人听的。

  他也十分配合,附和着安隐,为南爷打抱不平、大感不值,“将老于越的匕首送了也就算了,连他娘亲的遗物都当了,爷也真舍得!又不是为了他自己,爷这是何苦呢!”

  安隐抿了抿唇,满意微笑,还装模作样唉声叹气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