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冬猎郊外
簪,横在自己面前。可她的发簪太小了,在那斧子面前便显得极为滑稽。

  她在心底略有悔意。

  她重活一世,对前世所发生之事了如指掌,笃定流盗报复一事不会在此时发生,却反而被这份熟知天机所害。谁又能料到,这辈子的事儿竟然与上辈子全然不同?!

  “钱财?”那大汉嗤笑一声,道,“你爹断了贵人财路,本就该死!现在再给几千几百两,也是没用!”

  说罢,大汉便扬起那斧子来。

  眼看着那斧子便要落下来,沈兰池心底巨震。

  忽而,阮家那破破落落的大门又被人踹开了。这回,这年岁已久的木门终是承不住了,轰隆一声,带着一片木屑齑粉倒落在地。

  只见一片蒙蒙夜色里,闯入个人影来。沈兰池还未看清他的脸,耳旁便传来一句话:“我今日不曾带剑来,你且闭上眼,把手借我一用。”

  是陆麒阳。

  没空去惊疑他为何在此地,她下意识地便选择了听从。

  陆麒阳说罢,一手制住大汉握斧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握紧了她的手腕,狠狠朝前捅去。

  “把眼睛合上。”他又如是说了一次,“别看。”

  也不知他的力气有多大,竟叫那斧子一点儿都落不下来。他与那大汉的手臂压低又抬高,进了一寸、又退回半分,竟是谁也占不得上风。

  僵持间,伴着噗嗤一声细响,兰池手里细细的簪尖儿便直直扎进了那大汉的胸膛里。手背一热,兰池只觉得似乎有什么软热的水滴飞溅了上来。

  “狗娘养的玩意儿!”大汉发出一声痛嚎,胡乱挥起斧子来。

  陆麒阳用巧劲利落错开大汉手肘,又以手刀干脆一击;咔擦一声脆响,那大汉的手臂便绵软垂了下来。

  大汉愈发疯狂地低嚎起来,只是他虽干嚎得起劲儿,手却握不住东西了,只得让那染了血的斧头歪歪斜斜地落在脚边。

  “陆麒阳……”

  沈兰池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一会儿再说。”陆麒阳并无慌乱,声音极是从容。他自兰池手中取过那柄发簪,沉声道,“你簪尖朝上,但凡是有眼力的仵作,都能猜出这是女子所刺。你让开些,我再补些伤口。”

  说罢,他半跪下来,小臂微动,将簪子反反复复刺入大汉的胸腹,动作极是利落,未有丝毫犹豫耽搁,像是已将此事练了千百遍一般熟悉。

  借着刚爬上树梢的半点月色,沈兰池摈着呼吸,注视着他的面容。

  她发现,陆麒阳的面色极冷。

  就像是……

  就像是她嫁给陆兆业那一夜他的模样。

  那时,他带着一队轻骑,与陆兆业在东宫外对峙,他的表情便如此刻一般沉得可怕。

  沈大夫人松了口气,坐到了兰池的枕边。已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兰池安静坐在床沿,由着碧玉替她擦拭湿漉漉的乌发。

  “怎生这样不小心?那柳如嫣摔下去也就摔下去了,你怎么也……”沈大夫人的语气又是心疼,又是埋怨,“还好世子爷救得及时,不然可真是让娘担心。”

  沈兰池低垂了眼帘,道:“娘,并非是女儿不慎之故,而是那碧水湖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