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宁风潮(四)
�胁,但最终还绕不开论功行赏这一环。

  林缚心里也清楚淮东诸人眼下热衷于废立之事所为是何,也没有指望他们一个个都能够大公无si、舍己为人——眼下以及新帝国缔造以后最关键的,还是要保持新帝国内部的凝聚力以及向前发展的动力,不走回到旧路上来。

  既然论功行赏这一环绕不过去,那与其邑土赏爵,使淮东将臣成为依附土地而食利的新权贵阶层,成为将新帝国拉回到旧路的阻力,还不如将淮东将臣群体整个的变成支撑工矿商贸诸业发展、也本能的需要工矿商贸诸业发展、对外扩张以生厚利的新兴金融阶层,成为推动新帝国往新格局转变的动力。

  当然,这里面也会存在一些很严重的问题,很可能会使新兴的功勋集团都寄生于金融资本之上,而吸食新帝国的血肉,但至少能阻止新帝国往旧路上走。

  不过历数后世的金融集团,又有几家不是给少数人控制着?只要这一步跨出去,以后即便有问题,也可以通过对外扩张来化解掉。

  高宗庭说道:“周广南就在江夏,是不是经江夏时召他问策?”

  “不了,他许是要去潭州去,不用他留在江夏等我,”林缚又摇头道,“淮东钱庄已经过于强大了,大而难制,这话便是在宋公面前,我也是如此说;户部不是办了一个钱庄还半死不活吗?这次真要论功行赏,应由户部钱庄来操办……”

  高宗庭微微一怔,转念也明白过来此乃制衡之道。

  虽说淮东钱庄此时集中了林氏、宋氏、陈氏等东阳乡党及海商集团的利益,本金总数累积高达近两千万两银,约计是此时户部岁入的两倍,已然是庞然大数,但目前林缚声望一时无两,淮东钱庄也可以说是林缚一手缔造,还谈不上难以约束。

  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也恰恰是林缚此时声望无人能及,故而能够力排众议再兴一家钱庄来跟淮东钱庄相互制衡——淮东钱庄背后的东阳乡党、海商集团的利益代表,甚至宋氏的代表宋浮,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对声音。

  而再立的钱庄背后,将站着淮东整个功勋集团,将来自然也就有能力与淮东钱庄分庭抗礼、相互制衡,不叫淮东钱庄一家独大。

  高宗庭觉得此策甚好,但也说不好,总不能叫宋浮等人认为这是他出的歪点子。

  高宗庭知道宋浮等人对林缚无可奈何,但要是挤兑起他来,还是会有手段的,所幸这时还有宋浮之女在场,不然还真说不清楚。

  高宗庭退出来,自然是找宋浮、曹子昂、孙敬堂三人商议此事。

  到后期,南阳、襄阳的工造之事尤重,孙敬堂便从黄州赶来樊城专司工造,他还将拖在林缚他们之后再有机会回江宁去。

  荆襄局面大定,淮山以北的形势也稳定下来,曹子昂也无需再在随州坐镇,便来樊城与林缚汇合再回江宁去。

  此时在樊城,也唯有宋浮、高宗庭、孙敬堂、曹子昂四人最为核心;除此之外,在樊城的文吏还有唐希泰、孙文轩等人,其他像敖沧海、赵虎等将领倒不怎么热衷于政事。

  孙敬堂河帮出身,早年地位低微,但毕竟与其兄掌握有两三千人规模的西河会行漕,日子倒不清寒;即使西河会分崩离析之后,孙家还是有很多产业从江宁转移出来,融入淮东之中。他此时更重视获得稳定的政治地位,能封爵最好,对行赏倒不看重。

  曹子昂这些年来吃过这么多苦,心志乃坚,封功赏爵倒不急于一时,甚至认为此时大行封赏之事,对治军不利。不过,将赏功之田折入钱庄、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