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湖(下)
守护,人们偏偏需要的不是这样,谁又能知道这安定不是痛苦,而你们的不安正是幸福呢?”

  “荒唐……若是那般,生与死也当一致了?”

  “谁知道是或不是呢。”

  “那你还为了什么而复仇?”

  云书却陡然为之一颤。

  “我不知道人们怎样看六道,我自幼生长在玉虚山上,但我知道每个六道人的口里都终日念着天道正义,我们修行就是为了除暴安良,而不是挑衅暴戾来耀武扬威,人们越来越看不清这点,总把别人的帮助当做对自己的奴役。世道变了,人们没有经历过磨难。”

  “其实,或许天下人并没有这样想,只是魔教中人妖言惑众罢。”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魔教中人……你,你说?你记得山洞里发生的事!?”

  静笙忽的心中无名一喜,如果不曾记错,他们只有那日在山洞里听见过魔教人的蛊惑妖言。

  “什么?”云书却不解,“山洞?”

  “你……”静笙又陷入迷茫,云书一定在掩饰什么罢……

  “你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是吗?”

  缓缓的,静笙摇头。

  “我们明天继续前行吧。”

  “嗯。”云书道,接着,他又徐徐撑起船来。

  湖面上飘来缕缕血腥臭味,银光之下一片片死鱼将湖水中的星月倒影遮蔽,只露出一张张乳白色的鱼肚子,而三生剑上的寒光正将二人轻轻的笼罩。

  云书撑了一夜的船,静笙便在身后看了他一夜。

  又一天过去,湖水没有岸,竹筏就像在不停的打转。

  “我们回去吧。”云书道。

  “既然落日的方向一直在那边,那一定没有错。”

  “如果我们死在这水上呢?”

  “我们别无选择。”

  “嗯。”

  “你休息一会儿吧,云书。”

  “我没有累。你在竹筏上躺一会儿吧,小心那长生藤。”

  “嗯。”

  “说起这长生藤,人们真是可笑,谁见过它长生呢?竟还效仿他自成一派功法,这是真的吗?”

  “嗯。长生殿。”

  “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

  日夜重复,向着落日的方向——西方,他们走了当有七日。第五天竹排上有了裂痕,长生藤捆绑的地方也将竹排勒破了,而今晚,方一入夜就下起了大雨,雷鸣不绝,狂风将他们吹迷了方向,水浪激荡着,只知道竹排在风雨里吱呀叫着被冲去了不知名的方向。

  次日,天空放晴,烈日直勾勾的压迫着。

  在一夜的风雨后静笙卧在竹排上睡了去,云书依旧撑着船,不知道被昨晚的风雨带走了多远。

  阳光炙人的疼,如毒芒附着在了人身上。

  “静笙,你还记得陆青云吗?”

  云书似乎从来没有回过头,他一直凝望着远方,手中的竹竿若有若无的撑着。

  “他会读出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