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降大任,忆往事
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取暖。那时候最怕的就是这春雨,天空不晴,雨势绵绵不绝,到处都是阴沉湿冷,两个人只能缩在破庙中躲避,一小堆柴火总也驱不走缠身的湿气。

  心思沉在回忆中,正与剑意相合,那“时雨式”更演得绵密。忽山风一吹,如帘的雨丝中扯出一团雾气,悠然飘散。

  俞和长剑一转,自然化做第二式“雾雨式”。这一式是小雨将散未散,天空阴霾压下,被山岚一卷,便成了一大蓬雨雾,飘飘荡荡,笼罩在何处,何处就是一片雨湿。

  这剑式全凭一口真气悠长深沉,手腕震颤,剑尖连点,化作雾中数不清的水滴。

  那时俞和同陆晓溪容身的山神庙破败不堪,若只是下雨无风,倒还能遮挡,可一道山风吹来,卷起雨雾直灌入庙中,衣衫和木柴登时就潮了,伸手往脸上一抹,尽是一层雨水,阴寒气好似把刀,不断的刮削身骨。有时陆晓溪受了风寒,浑身颤抖不停,俞和就把半碗浊酒冲上捣碎的土姜,在火上烫滚了,让她喝下,于是陆晓溪便沉沉睡去。

  这一式“雾雨式”就是将剑器的锐金之气化作这雨雾之寒,被剑势一罩,让人无遮无挡,剑气化雾,无物不染,无孔不入。

  空中阴云压下,天地暗沉,雨势转急。

  俞和自然而然的演进“阴雨式”,这剑式自那乌云盖顶,山雨纷纷的情形中衍生而来,要以一股阴沉压迫的气势,迫得对手心神凄然,战意消怯。

  那是春夏之交的最后一场雨,天空寒暑相交,积云难散,有时竟难分昏晓。两耳中只剩下雨滴垂落之声。云层越压越低,直欲吞没山巅,大地被雨水浇了个透彻,处处化作泥沼,万物却也在此时萌生。

  直到乌云全数化雨落尽,阴雨才停。

  阴雨之时,俞和与陆晓溪总是耐着饥饿,双眼直直的望着天,只盼那云一散,就可去林间寻野菌,那时一锅热腾腾的菌汤野菜羹,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顿梦寐以求的盛宴,若还能抓到被雨水浇昏的飞鸟,再掏得几枚鸟蛋,就是天赐的大幸。俞和记得有次他们误食了毒菌,两个人呕吐不止,双目发花,浑身痉挛,到了晚上彼此紧紧的抱着,说了许多胡话,几乎以为第二天便同死了,结果昏睡到天亮醒来,却终究还是活了过来。

  阴雨随南来暖风而散,转入盛暑,烈阳炽炽。可天色却变幻莫测,有时本是朗朗晴空,忽一团急云扑来,登时暴雨倾盆。

  这“暴雨式”全是直上直下的凌厉剑路,一阵狂烈的雨水直欲贯满乾坤,雨如怒箭齐发,好似金戈铁马征伐天地。人站在雨中,双目不能睁开视物,双耳只闻轰然水声,张口欲呼,雨水噎住喉咙,吐也吐不尽。若撑伞去遮,伞面被急雨撕破,躲到亭阁下,雨势纵横冲突,将整个亭阁裹在当中,暴雨打得瓦片散碎,树木断枝落叶纷飞,这汹汹雨势教人无处可躲,只能被淋得湿透。

  “暴雨式”乃是天地有怒气勃然而发,俞和舞得浓眉倒竖,怒气盛到极处,自成“雷雨式”。剑似雷霆万钧,荡起滚滚雷鸣,寒芒如闪电裂空,自高天上横亘而过,若直落到地面,哪怕是万年参天古树,也是瞬间化成焦炭,当真势不可当。

  这“雷雨式”将“暴雨式”的连绵怒剑尽数转成虚招,趁人疲于遮挡时,突出雷霆一击,好似九霄雷殛降临,发雷音震人神魄,发电芒催人身骨。俞和使到兴处,长啸一声,身化剑光腾空而起,半空中剑诀一指,剑雨尽敛,万千剑影骤然聚成一道寒光如电,直刺而下,飞剑“噗”的一声没入地面也不知多深,余下寸许见方的一个小孔。

  剑招已尽,剑意未绝,犹在俞和胸中翻翻滚滚。抬眼间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