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父亲的嘱咐(2)
��不是的,是我太想了,太想有一个家了,好多战友已经做爸爸了,高班长今天刚做爸爸,我也想有一个家了……

  现在高班长躺在排房硬挺挺的绿铺上,枕着一只手臂,正侧着身子前前后后想着他和白钰的婚姻,问题是出在哪里?

  想得头疼欲裂。

  他想不明白,他们俩的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职业的原因?

  会不会有别的呢?

  高班长先回想起来仁者心医院发生的事情。

  仁者心医院那淡粉色的墙纸,白色的地砖,淡粉色的枕头套床单和被套,白地起着淡粉色小花的窗帘,医生们淡粉色的大褂。

  白钰煞白的脸在一团粉色里更白得骇人了,还透着点铁青。

  她半倚在立在床头的枕头上,斜着身子,瞧着窗外头窗台上的一只静悄悄的灰鸽子。

  她心里有点后悔了,又嘴硬的不要自己跟丈夫高班长承认,坚持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她为了她的小家,为了儿子高高。

  她有什么错?

  想到高高,白钰又有一丝愧疚,又有一丝恨,种种矛盾纠缠着自己。

  她明白自己只是任性地不爱高班长了,她把女人昙花一般的青春都给了这个男人,和他们的儿子高高,和双方的两个家庭。

  她不甘心。

  她觉得自己不欠他的了,她觉得她欠她自己的。

  她要偿还她欠自己的这笔债,她必须跟自己的丈夫要一个结果,来交代她自己。

  但女人的心说到底都是水做的,软的。

  白钰一想到离婚,便也想到她跟高班长热恋的时光。在一起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缠绕住她的决心,她又有一种负罪感,她背叛了他们当初的爱情。

  心中翻搅的她倒真想让自己得一场大病,可以失去记忆的那种,可以失去爱的能力的那种。

  白钰胡思乱想一顿,忍不住哭了,心抖动着,手用力抓着被子,想撕碎曾经撕碎婚姻撕碎她自己的心。

  可什么都不能撕碎。

  高广博和一脸尴尬的韩纯推门进来,韩纯在白钰的床边上坐下,把手放在白钰温凉凉的手背上,白钰瞧也不瞧高广博,起了一脸浓郁的阴霾。

  高广博背对着白钰,站在窗口,窗玻璃上印着高班长的脸。

  他与窗外的灰鸽子对视着,思着心事。

  刚才进门以为自己可以软下心来,当做毫不知情,可看见白钰依旧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像一棵长满芒刺的仙人掌。

  高班长把军衣领子上的扣子解开,咳嗽了一声,好像总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似的,他又把掖在军绿毛衣v领子里的军绿领带掏出来,松了松领带拉锁,又连着咳嗽了两声。

  把窗玻璃外的灰鸽子震飞掉了,它扑楞楞的一下子钻进夜色里,没了踪影。

  高班长的眼睛往窗外追着瞧,瞧着它沉没在黑夜这口井里,只空听见两声咕咕叫,越发显得夜静默荒凉。

  灰鸽子飞走了,高班长的心一下子被掏成了黑色的空巢。

  一个医生推门进来,对着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