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板斧6
��俸一年,以儆效尤。”商羽坤富可敌国,区区一年俸禄,他岂会在乎?这个惩罚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抬头明一眼,又跪下磕了个头:“谢娘娘隆恩。”起身回到座位上。吴明心里不禁有点空落落的。商羽坤所作所为,其实也是为自己好,自己这样对他,到底是对是错?这时,太后在座上道:“列位将军,请入座,尽日尽欢而罢。”那班女乐又出来了。六个身穿绸衫的女子,吹奏起一支欢快的乐曲。正是《春归》,此曲多见于婚娶场合,节奏欢快。当年吴明迎娶祝玉清,祝淮大肆铺张,请了近百个侍女身着宫装,一路载歌载舞,将祝玉清送到统领府。太后命奏此曲,似要将刚才的肃杀冲淡一些。吴明又举起一杯酒。葡萄酒还是近几年从波斯传入的,味道甘美无比,比之南蛮的山竹果酒,可说各擅胜场。不知为何,吴明想起十二年那场南征了,当年也是太子主持的一场酒宴,到场的也是各路将领,酒虽换了,但个中味道,又变了几分?换汤不换药,大抵如是吧。葡萄酒自然是冰镇的好喝,这酒盛在一个玻璃杯中,底部则放了一大瓢冰,让酒温保持低温。吴明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酒冷得沁牙却如一道烈火在心头燃烧。两个身着红黄纱衣的女子则在帐中曼舞,营帐之内,春意溶溶。可是,他心底极不舒服。中西有简飞扬,自不能再要李源,将他推荐给朝廷,也能让他一展所长,自己为何会不高兴?一曲《春归》完毕,太后又换了几首曲子。这些舞女是帝宫特训,跳起来欢快活波,比寻常舞蹈要好。吴明家中四个夫人各擅胜场,日日熏陶之下,眼界也高了许多。但也眩迷离。在一片欢歌笑语中,每个人都多喝了些,人也有些熏熏然。吴明小酌了几杯,眼角就见杨雄神定气闲,虽仍蹈,但眼中一片清明。杨易是根本不碰酒,笔直坐在哪里,目不斜视。简飞扬据案大嚼,人也疯疯癫癫,但他一向如此,倒不能当真。奇怪的是,商羽坤也醉了,此时正趴在案上,呼呼大睡。他酒量甚宏,按说绝不至于如此。由此多半与刚才之事有关了。吴明心下又是一疼。太后也微有醉意,忽然笑道:“昨日全赖各位死战,才未让李贼奸计得逞。今日黑旋风来投,朝廷又添一员大将,本宫着实高兴。来人,再添酒来。”军中平时是不得饮酒的,因为敌军随时会攻来。就算要激励士气,开开庆功宴什么的,也很小心在意,对酒有严格限制。太后如此做,已有些放浪形骸了。吴明暗自苦笑,太后强势,有时候甚至不讲理。但以她现今的身份,仍念着李源当年的好,也算恩怨分明,李源跟着他,也许真比呆在自己这边好得多。不知过了多久,宴会终于结束了。不论是朝廷的,还是中西的将领,都纷纷过来告辞:“太后,太师金安”之声不绝于耳。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人,吴明这个太师起身向太后告辞。太后道:“免礼。”她嘴唇动了动:“谢谢你,吴明。”吴明一呆,太后毕竟只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啊,此时的她,才离真实的一面近些吧。他行了一礼,只是道:“娘娘,你多保重。”然后退了出去。走出营帐时,想到太后那愣愣的,欲言又止的眼神,吴明眼睛一酸,几乎落泪。回不去了,他不再是那个一心追寻武道的侍卫,她也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太子妃。不管是太后还是太师,身上都背了太多的包袱,沉甸甸的。一直守候在外面的亲卫一下围了上来。六月的气候,已经很热了,可毕竟是北方,夜深了犹有寒意。外面的冷风一吹,倒舒服些。吴明在亲卫的搀扶下,正准备上马,一个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太师。”那是杨雄。吴明扭过头,带着两个亲卫从黑暗中转出来:“杨将军,有事吗?”杨雄道:“太师,属下送送你吧。”吴明后的临时行辕一眼,顿了顿才道:“好吧。”醉醺醺的样子,陆汇有些担心:“太师,你还能骑马么?”吴明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也太我了吧。”虽然有点醉,但骑马还没问题。吴明甩蹬上鞍,杨雄骑上马,两人并绺而行,他道:“太师,对不起。”吴明控了控缰:“杨将军,你做得很对,何错之有?”杨雄沉默了。确实,昨晚之事,的确也算不得他的错,只是事后他心里如堵了一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