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罂粟花开
��阴沉,虽然老姚平时话语很少,但多少总要说上几句。今日,他吃罢饭一言不发就出门走了。更奇怪的是,平常活泼欢快的馨姑也一反常态,脸上凄凄恻恻,似有满腹忧郁心事,不见了往日灿烂的笑容。田龙脑子里疑云密布,却又不便询问打听。良久,馨姑忽然对田龙戚然说:“田龙哥,今天陪我去看看我的娘好吗?”

  田龙一愣,她的娘不是早就过世了,怎么——庚即,他一下反应过来。

  原来,今日是馨姑母亲的忌日,每年今天馨姑都去母亲坟前拜祭。难怪馨姑和她父亲情绪低落,田龙还以为馨姑家中有什么大事发生,闹得他心里一阵阵发怵。

  馨姑母亲的坟冢就在巴寨后面的柏树林内,这是巴寨人的墓地,平时很少有人来。田龙在巴寨也有段时间了,馨姑都没带他来过,也未提及。馨姑母亲的坟茔十分简陋,就一堆土包,墓碑也未立。其实,这儿所有的坟头都一样的简易,莫约巴寨人就是这样的习俗。虽说这儿的坟墓平常单调,但所有的坟头通通冲着一个方向,西南山城的方向。

  馨姑采了一束野花,放在母亲的坟头上,也没有磕头跪拜的礼数,便依坟而坐,口中喃喃地向着坟茔里的母亲述说,仿佛母亲真的就在倾听女儿的思念。田龙伫立一旁,默默无言地瞧着馨姑,尔后目光慢慢越过馨姑头顶,扫视着馨姑母亲的坟头,扫视所有巴寨故去人的坟头,再沿着坟头方向望去,蓦地——田龙似乎看见西南方向母亲倚门盼儿归的身影……

  回家的路上,心情渐舒的馨姑就给田龙讲了她母亲和父亲的故事。

  馨姑母亲与老姚相识相恋的故事颇具浪漫传奇色彩。馨姑母亲是掸族人,原本是缅国西部一座大寨首领的女儿。她做姑娘的时候美丽聪颖,能歌善舞,是远近闻名的掸族一支花,加之家庭富裕显赫,不免心高气傲。寨里寨外,众多的青年男子对她献殷勤,述衷肠,却难以打动她的芳心;四乡八寨,络绎不绝前来上门提亲联姻的,亦趁兴而来败兴而归。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馨姑的父亲老姚。

  那时,老姚三十不到还很年轻,刚与季忠等人占据了巴寨这块地盘,种植鸦片。初种鸦片,巴寨的经济自然贫困,日常生活所需的粮食也是个问题,所以老姚他们不得不靠打猎维持生计,有时打猎路过掸寨,顺手牵羊在掸族人家的田土上干点鸡鸣狗盗之事。时间一长,老姚他们就同当地居民产生了摩擦,只是掸族土著畏慑兵痞丘八的长枪短炮,老姚他们也不想与一呼百应的掸族土著激化矛盾,大家总算相安无事。

  可有一天还是出事了。

  那天,巴寨人去狩猎,老姚追捕一只受伤的褐斑鹿,与同伴走失落单。老姚拎着一支美式卡宾枪跟在褐斑鹿后面穷追不舍,也是碰巧,那负伤的褐斑鹿在老林子里拼命奔逃,慌张之际竟然掉进掸族猎人设下的陷阱。老姚追得气喘吁吁,见猎物落入陷阱自是满心欢喜,也没去想那许多,赶上前欲去生擒那肥壮的畜牲——“唰”地一声响,老姚没抓住陷阱中的褐斑鹿,自己倒被倒吊在一棵木瓜树上,秋千似的在空中晃荡。真是乐极生悲呀!这是撞族猎人狩猎的方式,陷阱两旁再设置圈套,防的就是野兽逃跑。这下倒好,老姚这位打猎的反被人猎获。

  老姚是右脚腕被藤条套牢,尔后猛然倒挂提起,整个右腿被严重拉伤。好在老姚年轻力壮,他挣扎着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藤条,重重地从高空跌落下来,一时摔得头发昏章,伤腿好像也骨折撕裂,人疼痛得几近陷入昏迷。正好,几个掸族猎人来查看他们设置的陷阱圈套,瞧见此番情景,认定这人是来偷取猎物,也不由老姚辩解,捆绑上老姚连同那只褐斑鹿,抬回寨子。

  这个地区的狩猎规矩是进山打猎见者有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