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其他的事都是小事。不管你干什么,不管你怎么选择,你都是我儿子。有没有出息其实都是次要,我只希望你健康,快乐,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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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张子翔带着他的公爵上了路。他买票时候不小心买错了,悲摧地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到成都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了,洗了半小时的澡才缓过来。

  前两天去逛了逛景点,然后在成都最后保养了一下车,去民族大学盖一个邮戳。最后在旅社里住一晚,第二天早起,他就出发了。

  七月赶的是川藏线骑行的尾巴,人不多也不少。张子翔早做好了攻略,东西带得很全,拒绝所有组队一个人出发。第一天出师不利,下了两小时雨,走到最后天气变晴,车毁容了。第二天路况不怎么好,推了一段车。第三天过隧道,战战兢兢。第四天起,他开始经常碰到一个大爷,头发花白,不戴安全帽,速度一点不比他慢。两人总是前前后后走,慢慢也能说上几句话。

  过雅江时候公爵的前轮爆了胎。那段路很少有人选择自己骑,大家都搭车。张子翔一个人靠在山石边坐地上修,大爷从后面赶上来,见他一个人,停下陪他说了会话。

  又过几天,张子翔遇到了暴风雪。他把车支在路边木棚下面,拿螺丝刀紧货架螺丝,实在冷得厉害,又把手缩了回去。

  半小时后大爷到了,给他两个暖宝宝贴。张子翔一向认为这东西是女人用的,不愿意要,最后被训了一顿,乖乖贴上了。

  到松多的时候,张子翔想要休息一天。晚上去泡温泉,不知为什么,整个池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过一会,大爷进来了。

  温泉的水特别热,很舒服。两人泡了会,大爷放得开,全|裸。他的皮肤已经有了老年人特有的皱纹,稍有些松弛,但仍能看到肌肉。张子翔说:“您贵庚?”

  “六十了。”

  “哟,身体不错呀。”张子翔惊讶。

  “不错什么呀。”大爷说,“打算过几年去敬老院了。一直想骑一个川藏线,退休了,赶在动不了之前骑一次。”他说着,笑:“要是死在路上也挺好。可惜这些年一直坚持跑步,高原反应也没有,那么多下坡也不摔车。死不了。”

  “您别这么说,举头三尺有神灵。”张子翔说,“身体这么好,多活几年,辛苦工作大半辈子,好不容易退休闲下来,不多享受几年不是亏了。再说您儿女也伤心。”

  “没有儿女,我就一个人,连老伴都没有。余下这些年我也想多走走,这次川藏线骑完了,休息两个月,去徒步。”

  “哦。”张子翔没话说了,“徒步就要结伴了。您老伴是去世了?不然跟您一起慢慢走多好。”

  “我这一辈子都没结过婚。年纪轻时候就想工作,眼界太高,普通人我看不上,人家好人也看不上我。同事到年龄就结婚生子,我就觉得那是动物本能的人生,无聊。”

  张子翔笑:“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也这么想,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呢。”

  “那是年轻时候啊。本来觉得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没事,但是真老了,一到晚上就寂寞,我不爱看电视。早起看我们家属院里老头老太太一起骑三轮买菜遛弯,心里真是羡慕,也有死的,死一个一般儿女就把另一个接走了。人都说我倔,倔了一辈子,实际自己心里苦只有自己清楚。不过后来也想,既然已经坚持到这种地步,不如坚持到最后。在人生这条路上,我只拿到了一样东西,但是我拿到手的完完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