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撇清
  郭以珍母女落脚的这宅子算不得寒酸,刚搬进来时院中花木也是生意盎然。

  只是家中经受了如此大的变故,身边又没有了得用的下人,母女俩也不曾留心在这上面,是以这院中花木多数都已枯萎坏死。

  寒风过处,羸弱枯枝受不住撕扯发出暗哑的哭声,漫天飞雪中萧瑟凄凉之意扑面而来。

  郭以珍的怒斥声响彻在这院中,轻盈洁白的雪花打着转轻轻落在她身上,未几时她头上肩上便覆上了一层白白的雪霜。

  她睫毛轻颤,双眸中有亮光在闪烁,单薄的身形在凛冽北风中被吹的微微打晃。

  郭以珍母亲齐婉儿已是哭的肝肠寸断,乳母林氏站在一旁又是着急又是愤怒,时不时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

  任是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被赶尽杀绝逼到绝路的一家子。

  只有红玉知道,这一家子谁都不值得同情。

  她冷冷地笑了,眸中讥讽之色毫不遮掩。

  “我们想怎么样?女公子这话说的可真好笑。

  不该是你们的偏要觊觎,这份贪婪嘴脸本就够难看了。

  何况,为了这个你们造下了什么罪孽难道都忘了吗?

  夜里睡的真就那么安心吗?

  怎么能在这装楚楚可怜呢?

  难道是记性不好,不是自己的东西拿得久了就以为真是自己的了?”

  红玉说到这轻笑了下,似是恍然大悟地扶额道:“我忘了,有些人的心肠从头到尾都是黑的,怎么能指望这样的人知晓是非黑白呢?”

  说完这番话,她双手拢在暖袖里背过身去,似是对郭以珍母女厌恶至极,再看她们一眼都是脏了她们的眼睛。

  郭以珍站在原地,望着红玉笔直的身影气得哆嗦。

  当年的事情自父亲死后,郭以珍从母亲的哭诉中断断续续地知道了一些。

  可是,那又怎么样?

  既然是大伯父自己写下的遗嘱指明了给父亲的,那便就是父亲的。

  父亲的,就是她的。

  至于是怎么得到的,关她什么事?

  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倒是那个刘旻,大伯父在时不言不语。

  等着大伯父去后,也不知怎么地忽地就出尔反尔了,先是使人做局害得父亲亏光了大半家财。

  就这样还不罢手,父亲没法只得带着全家仓皇出逃。

  不成想,他们逃到哪都会有人不屈不挠地找来。

  郭以珍先是以为刘旻是想要回大伯父当年赠与的财产,父亲受伤后才发现她还想要父亲的命。

  父亲身边从前也有许多勇猛武士护卫,但是等他们发现父亲已经养不起他们了,而且招惹的还是真定翁主后,一个个都不告而别。

  父亲最终还是死了,刘旻也终于收手。

  她和母亲搬了几回家,最终因为付不起昂贵的房租而搬到了城郊。

  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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