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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林有德别有深意的刹住话头,用手轻轻的转着面前茶杯,粗瓷茶杯的杯底和杯垫摩擦发出不轻不重的沙沙声。

  林有德成为领袖这么些年,也算是掌握了不少在面谈中给对面施压的技巧,这转杯子也是其中之一。

  等到日本人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时,林有德才再次开口。

  “真是相当有见地的看法啊,内藤湖南先生。”

  化名竹中的密使身体像触电一般猛的一抖。

  一看这反应,林有德知道自己押宝押对了,当然,他本来就认为这宝压得十拿九稳,因为这位密使递给林有德的名帖上的名字叫竹中虎次郎,而后来提出了“解毒说”的主要理论依据“唐宋变革论”的内藤湖南,本名就叫内藤虎次郎,内藤湖南是他的雅号,就和什么五柳先生之类的是一个性质。1910年他发表《概括唐宋史观》这篇论文后,内藤湖南才渐渐成为名动日本史学界的名字。

  现在,内藤湖南这个名头应该还只有内藤虎次郎的私交好友才知道。

  所以林有德才直接抖出了他的号,以求“震虎”的效果。

  也难怪内藤虎次郎如此震惊了,这次他到荷浪牙波可谓将保密做到了极致,整个过程中只有儿玉源太郎的几个心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结果林有德上来就戳破了他的伪装——戳破就算了,还要是用连儿玉源太郎都不知道的一个雅号来戳破!

  其实和室里惊讶的不光内藤虎次郎一人,跪坐在林有德身边的巴也吓了一大跳。林记的情报机关之前多方探听这位密使的来路,结果却一无所获,为此巴还不惜动用自己的关系,发动日侨区长州藩的各位提供线索——结果却仍然一无所获。

  现在倒好,林有德开口简单一句话,林记上下那么多人都白忙乎了。

  巴悄悄的看着林有德的后脑勺,清澈的黑眸子里很少见的显出了迷惘的色彩。而此时林有德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内藤虎次郎身上,对此全然不觉。

  “林……林大人,”内藤虎次郎终于扛不住了,掏出手绢开始擦拭额头上的汗,“您……林记的情报能力,果然名不虚传,您一定有一位仿佛服部半藏再世的情报负责人。”

  林有德心想你错了,我只是开了挂而已。

  表面上林有德却摆出一副谦恭的模样:“不敢当,为了在这险恶的国际环境中生存下去,我们被迫加强了谍报的力度而已。”

  林有德这话让巴眼中的疑惑更浓了,内藤虎次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向巴看去的时候,女孩非常镇静的朝他莞尔一笑,随即低垂目光,恢复最初那副毕恭毕敬的下人做派。

  这时候林有德继续说:“内藤先生,我已经明白您的来意,也知道儿玉源太郎的想法。但是,要让我们相信你们的诚意,光这样远远不够。”

  “您所言极是,但是以儿玉大大人现在所处的地位,实在不方便做太过明显的举动,大人只能私下凑出五十万两白银作为见面礼。希望您能理解。

  “原本我们打算完成大部分的准备后再与您联系,只等您派出海军舰队协力,就立刻起事。但这半年来,日本帝国政府的情报总长明石大佐在台湾安插了许多眼线,专门刺探和暗杀有亲近荷浪牙波倾向的人士;最近半年帝国政府对台湾的人事调动也相当的频繁,这种情况下,我们实在无力独自完成台湾起事的准备。”

  “所以就来找我了?”

  “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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