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浮生论缱绻(4)
��等了你整整九年,如今却要我来选,放了你还是杀了你。花木槿……你好狠的心啊……不愧是江南财阀的大老板,君莫问。”我心如刀割,泪流满面,泪眼中的白衣身影一片模糊。他对我冷笑数声,“罢、罢、罢,我原非白今日就成全了你,让你我永世不会再见。”他说罢,便决然举起匕首刺下。我闭上了眼,众人的惊呼中,一片滚烫的液体溅到我的脸上,血腥味扑鼻,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疼痛之感。我睁开了眼睛。却见原非白口吐黑血,颓然地同那柄酬情一起跌落在黄土之中,血涌如墨梅怒放,不断地在他的白衣上蔓延。所有人都惊呆了。我放声尖叫着,抱住了他的身体,狂呼他的名字。身后的韩修竹泪流满面地过来,疾点非白胸前的大穴。他的前襟早已被血浸透了,双目紧闭,面色如纸。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拉着我不放,连韩修竹和素辉也掰不开他的手。这时林老头骑着一匹毛驴,飞奔来到近前,一下子推开了所有的人,把了一会儿脉,痛心疾首地对朱英他们道:“你们这群人,他重伤未愈,加上宿毒未清,你们都疯了吗?有这样逼人的吗?”他可能以为是齐放他们要带我走,而逼急了原非白。韩先生长叹一声,并没有辩解,只是命人赶紧扶原非白回西枫苑。他流着泪颤声对我说道:“夫人还是先跟三爷回去吧。”这是韩修竹第一次称我为夫人,可是我却辛酸得要命。

  一轮红日蓬勃欲出,照见这人世间多少无奈。

  西枫苑里一团乱,林老头在赏心阁帮非白诊治。我就站在旁边,只因即使在昏迷之中,原非白也始终不愿意松开我的手,可是他方才明明说要放开我的。

  我这才知道,原非白这几年因为服用了过量的流光散,毒素沉淀在五脏六腑之内,且长年忧思,急淤于心,身体便每况愈下。加之汝州战场上我那一剑,虽没伤到筋脉,不过伤口深,离心脏近,不能移动,一动就会钻心地疼。本来林老头嘱咐原非白切不可那么早行房事,可是原非白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这个伤口被扯得更大,牵出那些陈年旧疾。

  林老头尽量委婉地陈述着,他没有看我的眼睛,我感觉事情不是他说的这样简单。果然兰生冷冷地看了一眼原非白,冷声直白道:“林老头,你就直说,原非白再这样下去,恐怕是灯枯油尽,熬日子吧。”林老头瞪了他许久,成功地看到我的脸垮了下来,只得对我叹气道:“夫人,三爷他,其实身子骨非常差,想必韩修竹他也知道。此人乃我多年旧识,他这个人啊,为了白三爷是连命都豁得出去的。老朽想,许是他对夫人和三爷都说了些什么。他其实也是为了白三爷好,想着夫人走开,白三爷便能心无旁骛地去打天下,只是方法用错了吧。”我听了泪流不止,眼泪滴在非白始终握紧我的手上,心中无限凄惶。素辉走了进来,给我端来一碗燕窝。我疲倦地摇摇空着的手,“小放他们呢,韩先生没有为难他们吧?”“别担心,我将他们安顿下了,两边都交过手,也算旧相识。我刚去的时候,韩先生还在同小放说金谷真人的事,韦虎同朱英在切磋武艺呢。”半夜,非白动了一下手,我轻轻拿了湿巾润了润他干燥的唇,轻轻唤着:“非白。”非白又动了一下,睁开了迷离的眼,看了看四周,凤目的焦距转到了我的身上。看到他醒来,我如释重负,正要叫人,他那漆黑的瞳也在黑暗中看着我,“你……还没有走。”然后他看到自己正紧握我的手,似是慢慢想起晕过去以前的故事,便面无表情地渐渐松了手。我复又坐了下来,抹了一把眼泪,问道:“非白,你渴吗?我给你端些水来。”他吃力地摇摇头,看着我又低声道:“你……没有走?”我点点头,“我不走,你别担心了。”他看了我一阵,我别过头,躲避着他的目光,悄悄抹了一会儿眼泪。再转过头时,他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又问道:“伤口疼吗?我叫林大夫进来好吗?”

  我便想去叫林老头,他却忽然忍痛伸出手,用了力气又握上我的手腕,“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