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r />   “瞧我?”他冷笑一声,放肆冷淡地盯着她,微微眯起眼睛,那样不屑得神色像是狠狠地捅了云棽一刀,“瞧我什么?你若如今想要做个暖床丫头,我可是没那个精力的。你若实在着急,便去找顾长生吧,他定让你称心如意。”

  云棽咬了咬唇,忍住溢满眼眶的泪是一个功夫活,她转身去给他取桌上的药,顺势擦掉了滚落在脸颊上的泪。

  “薛公子,用药吧。”她叫起“薛公子”来显得拗口而生硬,可她瞧见阿楚冷淡轻蔑的神色,那句亲昵的“阿楚”便像是一把剑,生生捅回腹中,刺得她浑身狠狠一痛。

  “云棽,我从前怎么不知你这般下贱。”薛楚冷笑着,伸手狠狠一拂,手掌和云棽光洁的脸颊间碰撞出刺耳的一响。云棽的半边脸颊顿时红了一半。

  云棽下意识地伸手牢牢护住那碗汤药,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却因为他极致的冷淡和虚弱的模样默默地流着泪。

  她咬了咬唇,轻轻在他床畔跪下,柔声笑道:“你瞧,你这样虚弱,连打我都没什么力气。”她舀了一勺药喂到阿楚唇畔,轻轻道:“你吃了药,等你好了,你想打便打,也爽快些。”

  薛楚的眉微微蹙起,没再说话。

  那是一种怪异的沉默,不是因为厌恶,也不是因为一言难尽。

  云棽静静地盯着他微蹙的眉心,忽然恍然大悟地一把拉开覆在他身上的锦被。

  果然,那件白色的寝衣胸口处,正慢慢晕染开一层猩红的颜色。

  “别碰我。”薛楚狠狠地皱眉,冷冷地看着她。他没什么力气说话,这些话每一句都是轻飘飘的,带着微不足道的重量飘进她的耳中,“云棽,你脏透了。”

  “你别动!”云棽一急,也不管他究竟怎样看自己,急急地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轻轻按在他裂开的伤口处,大声叫道:“太医!传太医!”

  门口的侍卫将门拍的“噼啪”作响,扬声道:“薛公子,怎么回事儿?”

  “传太医!快传太医!”云棽几乎是尖叫起来。

  里头是当今圣上的专宠,侍卫不敢怠慢,忙应着匆匆去了。

  薛楚的目光落在胸前的那方锦帕上,顿了顿,冷淡地转开眸子。

  云棽跪在床畔前,轻轻伸手拨开薛楚额前被薄汗打湿的发丝,安抚道:“你别怕,太医很快就到了。”说到此处,她小心地观察着薛楚的神色:“你不要再动了,否则伤口又该裂了。”

  薛楚淡淡地看着她,声音冷寒刺骨:“这同你何干?”他的目光落在她按在他胸前的手上,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只素白的手,分明已经是一副厌恶透顶的模样。

  云棽触到他的目光,轻轻盖在锦帕上的手微微一顿。她突然就没了力气,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轻轻滑坐在地上。像是一块破败的棉絮。

  半晌,她轻轻地,颤声道:“阿楚,你可不可以,把眼睛蒙上?”

  薛楚微微皱眉,盯着帐顶繁复的花纹,没有理会她。胸口处忽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他想,许是伤口又裂开了。

  过了片刻,他听到身侧她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眼前忽然轻柔地覆上了一层白绢。

  “我只是不想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云棽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点哭腔。她的动作很轻柔,一丝一毫都没有弄疼他,她的气息轻柔地拂在他耳畔,就像是昔年并肩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