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瞧,我欠你的恩情怕是这辈子当牛做马也还不清了。下辈子我就跟在你身边做个小丫头吧,或者像太平姑娘一样,一心一意地服侍你,好不好?”

  顾长生见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也是哭笑不得,伸手将她扶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这是存心要我愧疚呢,你没有欠我,反倒是我在还你呢。”

  云棽只当他在为爹爹的死自责,扁了扁嘴,摇头道:“你可不要再自责了,否则我也要难过了。”

  顾长生轻轻勾起她的脸,细细地端详片刻,笑着替她将眼泪擦了干净,复又倚回贵妃榻上,轻声道:“去吧,去找太平。”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他苍白纤长的手指轻轻覆在唇上,显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光泽,像他方才抚着她的脑袋一样,没有分毫热度。

  云棽站起身来,不知怎么的,看着他格外病弱的身子,心里有些难过起来。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有一遍一遍地叮嘱他:“你要听太平姑娘的话,多用药,好好歇着,知道么?”她说着,又竖起眉来,佯装生气:“否则下回可不要来见我。”

  直到顾长生笑着应了她,她才露出一抹笑意来。

  她推开门,阳光明亮的有些刺眼,书房前的玉兰花开的正艳。清明等在门口,替她撑起一把伞。

  说来也怪,她不过才在这小屋里待了一个时辰,可竟像是回到了当年他们把酒言欢的小院里。

  她忽然很想赖在这里,安安稳稳地阖上眼睛睡一觉,醒来时发现国破家亡都是一场噩梦,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