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国病入膏肓的缘故,楚国里有人妄图取而代之,与卫国皇帝勾结也是原因。”

  “嘘----”姜佘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指点在唇上,示意她悄声些,“都到了今日这个局面了,哪还有楚国卫国的分别?天下可不尽是卫国么,你方才这番话虽再诚实不过,可若叫有心人听去,不是白白给你的顾相添了麻烦?”

  云棽辩驳:“什么我的顾相,我同丞相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可她心思沉下来细细想想,姜佘说的却也没错。

  如今自己暂住顾府,若出言不逊,难免多生事端。自己的性子一向有些冲动,从前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并未吃过亏,才始终没能改了这焦躁的性子。如今只剩自己单打独斗,唯有谨慎再谨慎才行。所幸她性子虽冲动,却也知道审时度势,该忍则忍。

  “你方才的话像是有些见识的。一个小丫头居然也懂得时事,真令我刮目相看。”姜佘笑着替她再次斟满了酒杯。他的五官分明端正而清俊,可偏偏笑意弥漫时便带出一股子戏谑的气质来,让他显得像是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云棽没有回答。这些话从前是阿楚对她说过一些的,她曾按照娘亲教的,一板一眼地跟阿楚说,女子不该摄政,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过多干政,恐日后不便。

  阿楚当时还是有着绝美容貌的少年,脸上稚气未脱,可她知道他那时便胸怀天下。

  他微笑着伸手轻轻拉着她的手,柔声道,阿棽,可你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一般女子啊。你是我将来的正妻,是要同我一起征战天下、俯瞰众生的人。你不该被传统的礼法束缚住,就算天下都反对,只要我护着你,敬着你,爱着你,我便决不允许任何人多说半句。

  云棽有些庆幸自己在姜佘的话中回忆起了阿楚本来的模样,让她在这些繁琐的俗事中觅得一丝安慰。

  哪怕她才刚刚为他寒了心,可只要她还记得那一丝丝回忆,就可以将自己慢慢变冷的心一点一点暖回来。

  “姜公子既不算丞相的朋友,想必是太平姑娘的好友了。”云棽转了话题,也学着姜佘的模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酒,“否则那相府后院也不是谁都进得的。”

  “我同太平关系倒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说到此处,他一改之前戏谑的神色,笑意微微一敛,眉目间竟隐隐透出几分苦涩来,过了片刻,他呷了口酒,重新笑开,“只是如今也好,既算不得至交好友,也绝不是仇敌。你便当我们是故交吧。”

  云棽道:“你方才也说了,如今天下尽是卫国的。旁人称楚国早为旧楚,为何你却仍以楚国称?”

  姜佘像是听了一件再有趣不过的事儿,大笑了一番,才开口道:“难道你竟不知太平同我皆不是卫国人?卫国人如今自然将楚国齐国皆称作旧楚旧齐,或许更早些,他们便将这天下视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可这说到底也不过是卫国人的心思,对我们这些被卫国灭了国的人,不过是在卫国谋生计罢了,骨子里却还流着故国的血呢。”

  他抬眸看着云棽,双眉一挑,复又是那副戏谑的模样,“难道你不是么,小丫头?”

  云棽心里不满他这样带着玩笑的口气叫自己做“小丫头”,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既是一针见血,又令人无法反驳。

  “我就算是吧。”她最终开口道:“可有什么用呢?如今天下大局将定,楚国已经灭了,齐国更是在五年前便被卫国攻占,结局是改不了的了。”她声音渐渐低下去,有些灰败的模样。

  姜佘笑道:“现在说这话怕是为时过早。当今天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