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魔刀
/>
  这血脉传承中感悟最多的刚直刀道,想必便是那刀圣当年证就圣位的大道,而这至魔刀道,想来仅是昔年刀圣为融百家之长,才不得已勉强参悟一二,估摸着心头对这阴柔、奸猾的刀之一道自是有些厌恶。是以传承下来,以道法感悟多寡而论,自是希望后来者再接再励,与他踏上同一道途。

  这刀圣将后事安排何其妥善,奈何便偏生遇得呼延这一刺头,便怎也不愿受旁人比划、安置,总喜欢倒行逆施。

  刀圣欲让他踏入刚直刀道,他若是顺水推舟,便该一步登天,略微参悟一二便能接受这刚直刀道直至圣境的完善感悟,说不得无需如何劳苦修炼,便能一日千里、进步神速,如今怕是早已到得神境巅峰抑或将入圣境了罢。可他这执拗脾性,又是自幼心性养成,自是独爱魔之大道,再眼见那刀圣如此不喜至魔刀道,他便偏偏要择此道而行,虽说艰难,但如若赌气一般,倒也自得其乐,甘之若怡。

  也正因如此,以他呼延绝高悟性,才落得四千余年犹自在四肢神境徘徊的艰难求道。

  却说这刀落入呼延之手,便是他呼延之物,照理说如何处置,全看呼延心意,此时他呼延已然踏上至魔刀道,将自家伴身神刀赐名为“魔”,自也是情理之中。这也能激怒那“缩头乌龟”出声,若是受不住激而反驳,也合乎呼延之意,更是两全其美。

  那“浩然”二字渐至淡漠无痕,“魔”字浮现,呼延只觉一阵心悸,并非他之心意,而是遥遥自不远处如心有灵犀一般传来,几近窒息又自惊怒,随后渐至死寂。

  这感应玄妙至极,非言语所能描述,好似同根所生二子之间与生俱来的心灵相通,意念互感。呼延顿时明悟,这便该是那所谓刀圣残念此时的情绪波动,待到炽烈时便让他清晰感知到,却也让他越发莫名恐慌。只因他那拒绝承认之事,此时又自明晰指出,事实的确如此,由不得他不信。

  “出来!”

  呼延倏然扭头一声暴喝,那目光锐利如锋,好似穿透重重阻碍,直落在那情绪波动传来的角落,咬牙寒声道:“事已至此,你若还要藏匿,休怪老爷我刀下无情!”

  “……唉。”

  又是重重一叹,无尽孤寂、哀默之意,那沙哑之音终归还是被逼得幽然出声,“天命如此,我一即将消无之人,又何须在意这些杂事……既然今世主角是你,日后之路该如何前行,我已然无从左右,由得你吧……由得你吧!”

  呼延死死盯住之处,那冰冷石墙中渐至浮现一粒血珠,圆润晶莹,却也黯淡失色,甫一现身仍旧有沉如重压的圣威,让呼延瞳孔猛缩,立时起身横刀,戒备紧盯。

  那血滴凝做虚形,正是一目光温和,面有大仁、坚毅之色,长袍朗朗,却有寂寥、沧桑的意味,苦涩一笑,说了句无头无尾的话。

  “你身后有追敌,此时已然闯入府中,该如何处置,你自行抉择吧……只需谨记,若欲踏上至境之巅,必有万念归一,你若如今这般心念残缺,永世难踏至境!”

  话音未落,还未得呼延咂摸出这话里之意,那虚影又自凝缩做一粒血滴,虚浮忽而增速,径直激射向呼延眉心!

  这血粒行至半途,却隐有闷声爆裂之音,周遭天地黯然失色,瓢泼大雨如天落泪,万千花瓣凋零,恍惚间仿佛传来悲歌、哭泣。

  那恸哭声婉转哀鸣,似如万人齐哭,那悲歌钟鼓齐鸣,号角长颂,苍莽而低沉,落寞而悲伤,应有肃穆天籁颂咏诸多岁月、事迹、传奇,好似在祭奠一位圣人陨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