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得晚上十一点多登山庙,上庙的那段台阶必须步行,十二点过后才能进庙烧香。进庙前要洗手,漱口。不准用任何设备拍照。只有线香才能点在供奉金身的屋子里,大红烛只能插在外头的香火塔上。

  厉白比较喜欢摇签筒,他觉得这玩意儿做得确实挺神奇。只是人太多了,摇签都还要排队!

  热闹倒真是热闹,奉桌上已经被各种吃的以及香油占满。章女士从供奉桌上拿了个苹果和一把红枣塞他手里,快吃,菩萨庇佑过的,平平安安,红红火火。其他香客若是带了子女,也基本都会从供奉桌上象征性地拿些水果给孩子。用他们的话说,这不是普通吃食,这是上了供奉桌的,是给仙人吃的东西!

  弄完这些东西,章女士没有立马带厉白离开,而是拉着他走到一边耳房里。耳房内只放着一个半人高圆肚大铜鼎,下面架着火堆,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铜鼎盖着盖子,盖子中间露出一个黑兮兮的圆洞,看不清鼎内有什么东西。

  章女士说,儿子,敢伸手进去抓吗,鼎里都是*师开过光的佛珠呢。

  厉白看了眼大鼎肚子下的火,一脸惊愕,妈,我这要伸手下去不就直接报废了?

  章女士说,你不愿意我们就回去。

  厉白哦了声,跟着章女士往外走,临了又回头去瞧那铜鼎。要是这么直接走了,会不会太怂了?

  厉白喊住章女士,妈,要不我去试试?

  章女士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他。厉白一咬牙,走回铜鼎边,把长袖撸起来。

  这玩意儿看着实在是吓人啊,自己不会跟那比干似的惨遭炮烙吧。他伸出手,悬在铜鼎上头,有些不敢往下探。

  拼了,他妈总不会害他!

  厉白破罐子破摔,一下把手伸了下去,却是探进了一泼凉水里。他张大了嘴去看章女士,章女士笑得狡黠。

  手指在凉水中拨弄,再往下伸便触摸到了圆滚滚的珠子。

  章女士说,别贪心,一人只能取一个。

  厉白将手□□佛珠堆里,随手抓住一颗握在手心。

  母子俩下山的时候,厉白忍不住问章女士关于铜鼎的事,章女士摇了摇头,佛曰:不可说。厉白甚是无语。只是,一直被他抓在手心的那颗檀木佛珠却又莫名让他觉得顺眼,舒服。

  从庙里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厉白倒是一点也不困。洗了澡,躺在床上对着月光打量捏在指尖的那颗佛珠。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要不然把这颗佛珠送黎艾吧。

  42

  rey旁敲侧击了解到现在的合作伙伴似乎有些针对厉白,于是毅然而然从苏黎世大本营飞到北京给厉白撑场子。

  rey也堪称神人一个。他并不是科班出身,大学在巴黎上的是法学院,辅修现代艺术。后来突然想做建筑设计了,于是考eth的研究生,一考就中,和厉白成了同窗。

  一个法学出身,有着德国人的严谨,骨子里却又想象力非凡,浪漫至极的法国人。

  厉白在当代最负盛名的建筑大师之一,菲利克·霍尔德曼手下学习,名师高徒让他还未毕业就已经受到业内不少的关注。建筑这个行业,没个十年二十年,通常是熬不出什么名头来的。很多大师们五十多岁才开始成名,二十岁三十岁的时候都在前辈的事务所里打杂。如果没有rey,厉白毕业后大概就会直接进入菲利克·霍尔德曼的设计事务所,继续跟着师父学习。他有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