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是那么靠得住。为了她能往上爬，这是不惜踩着姑娘的脸子显摆。这样的人，她说得越多，就越是不可信。

  四奶奶能用这样靠不住的人？

  可是要是不稳着她，她心里有怨气，出去嘴不严实，那更不好办。

  好在她一家子人都是卖的死契，四奶奶还拿捏得住她。

  等四奶奶打发了林妈妈下去，李光沛才从屋里出来。他在妻子面前不用掩饰情绪——那张脸已经黑得快赶上锅底了。

  “嗳，她这人办事儿还心力，就是那张嘴……你也是的。”

  “我。”李光沛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可是她也没编造。”

  四奶奶揪着帕子，心里实在是矛盾。

  女儿和朱慕贤这么见面……其实没。带着丫头呢，又只说了两句话。这家里来了客人，又是邻居，平时两家交情也好，打个招呼说两句话并没有过份之处。但是联系到上回两人偷偷见面的事情，那今天这单纯的见面也变得不单纯了。

  就算二舅妈让又林捎句话，又林也完全可以让丫头说一声，不必跑这一趟的。

  朱慕贤等了一会儿，刘书昭并未，他也没有再等下去，出了院门，想寻个人给刘书昭传句话，他就先。反正两家离得近，他们晚间还可以再见面，不过两步路，方便得很。

  他掩上屋门，转身去见着李光沛朝这边来了，朱慕贤忙行礼问安。其实若从七奶奶那儿论，按两家那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朱慕贤得叫又林一声姑，李光沛就高他两辈了。但是李光沛敬重朱老爷子，平时见了都以晚辈自居，这么一来朱慕贤又只矮他一辈，和又林也算平辈了——

  不较真的话，平时大家就方便称呼，朱慕贤也就称一声李四叔。

  李光沛笑微微的看着他。虽然他的神情与往日无异，可是朱慕贤不知，就觉得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似的，不止是打量，简直象是审视、估价一样。

  “四叔今儿在家？”

  “铺子里不忙，家里又有客。你这是喝了酒？”

  朱慕贤摸了下脸，有些不好意思。他平时不大喝酒，尤其是这一年间，几乎滴酒不沾的。结果一考上了，应酬多，人也松懈了些，今天喝的酒又急，有些上头。

  “刚才和书昭兄，还有几位同窗去望江楼了。”

  李光沛唔了一声来来，好久没同你下棋了，我看看你棋力退步了没有。”

  朱慕贤有些奇怪——李光沛这会儿想起下棋来了？家中不是有客人么？他不用去待客？

  但是李光沛是主人，又是长辈，朱慕贤自然不好推拒，只能应了下来。

  他们没去小书房，暮春的天气，屋外头阳光灿烂，比屋子里舒服得多。李光沛让人把棋秤和茶炉都摆在了亭子里。两人不是头一回下棋，彼此的棋路都有一定了解。李光沛的棋风很稳当，但是往往在人放松大意时，却已经深陷局中了——他的棋路算是棉里藏针形的。

  朱慕贤的棋路很谨慎，从来不骄躁。这在他这个年纪的同龄人中倒不多见。李光沛想，这应该是因为朱家遭逢变故，家道中落的原因。朱慕贤就算以前不通世务，但是这几年人情冷暖的见识历练下来，也不可能不改变。

  但是朱慕贤的特点是，他争胜心不强。尤其是同长辈、好友下棋的时候，极少看到他争强好胜。

  两人下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