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消息一出,满上京百姓才算松了一口气,这乱臣贼子之后一死,天下也就太平了。

  诚谨郡主府仍旧愁云惨淡,木容病势愈发沉重,而远在千里外剿匪的静安侯赵出和半路上的三皇子,恐怕得了消息的时候,人也已斩杀数日了。

  一切都在按照着圣上的心意往下去,此心事一了,他的心思往后就能安安生生的放在朝政上了。

  斩杀石隐之事紧锣密鼓的布置,依着圣上那丝仁慈之心,到这日一早,自有护卫忙碌起来。

  “还不是怕百姓见着这人被磋磨成这样损了仁善之名……”

  “不不要命了?吓念叨什么!”

  两护卫正烧着热水,一个小声抱怨一个小声斥责,简箬笙站在门外刚刚巧听见,心中忽然很不是滋味。及至二人端着热水棉巾出来,他将铜面具递了过去。

  “给襄国公换好衣裳后,把这面具还给襄国公戴上。”

  二人应声接了面具,顺着那道昏暗甬道直往重犯牢房而去,简箬笙看着听着,只觉着透不过气来。

  护卫进内绞了帕子细细清理石隐身上血污,那年长些的更是小心给石隐擦着脸,擦罢眯眼就着昏黄油灯仔细去瞧,随后抿嘴微微一笑,轻叹了一声:

  “干净了……”

  略年轻些的护卫闻言也抬头去看,笑着点头:

  “嗯,是干净了。”

  二人小心将铜面具给石隐佩上,石隐方才睁开了眼,随后外间一众护卫秉烛入内小心看护,这才将石隐从刑架上放下,套了一套干净衣裳,复又用铁链锁起,□□办完后,才押着出了牢房。

  行过甬道,简箬笙又带着一队佩刀护卫,接上他后两队人携着石隐出了秘牢。

  一出秘牢石隐便蹙眉闭眼,一月未见光亮,四月的天虽未到炎热时候,骄阳却总有些刺眼了。

  他勾唇一笑昂首而行,那股气度怎样也不像被押赴刑场的囚犯,反倒像是被簇拥保护的王者。

  简箬笙一时迷惑。

  行至宫门处方才有了囚车,更有大队人马押送,四皇子再三交代,石隐同谋今日或会劫囚场,只是不知会何时下手,故而必要万般小心。

  出宫门后沿途满是百姓观看,道路两边稀碎声响不断,谁也不敢大声喧哗,简箬笙亲自跟在囚车一边上,另一边是掌管京畿安宁的郑少将军。

  这位郑少将军亦是青年才俊,郑家武将出身三代将军。郑老将军建朝战死沙场,郑将军如今守护炎朝西部边关,和秦国公镇守北边遥相呼应,郑少将军护卫京畿,算是一门荣耀。

  将近崇德塔,人员愈发稠密,大有围的水泄不通的苗头,简箬笙心底极为沉重,看着都是百姓,却实在难以分辨到底谁是民谁是匪。

  离着午时时候已不多,好容易将石隐送去崇德塔前那偌大空地上,那处已是摆好斩台,四下官兵围护外攒动成千上万的百姓,身后崇德塔,身前监斩台端坐四皇子和瑞王爷,两旁臣工位列百官肃立。

  官员尚好,官兵挡在外围的百姓却是渐渐尘嚣直上,议论声铺盖而来,四皇子掩不住的得意之色,只等时辰到了午时,他竟不等瑞王爷发令,抽了一道令牌掷下扬声大喝:

  “验明正身!”

  瑞王爷始终低垂眼帘,端坐如塑,见他这般张扬举动实在忍不住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