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   陈青竹连连冷笑,妈妈的话很对,终究不能放过木三才是。

  这边一一布置下,她只装作伤心体弱,连日着人请玉瓶儿来给她医治,却是不过三日,外间就传回了消息。木宁逃出寺庙,却在出逃的路上出了事。

  待云深得知消息不禁暗蹙眉头,这陈青竹当真耐不住,倒还好不算蠢物,行事总算没给人留下把柄,也怪自己近日一心应付宫中和三皇子,一时不察竟闹出这样事,便是赶忙换了衣裳满面悲切随报信人而去。

  来报信的是木宁的陪嫁婆子,是陈青竹随后一道送去令伺候木宁的,一路哭哭啼啼只说叫姑爷做主,云深不耐烦,待领到地方后便见是一处破旧老宅断壁残垣,又是城西一处偏僻地不易叫人察觉,四下厮混的都是些个乞丐。

  云深一入门,眼前景象便叫他一惊,随即便是止不住的厌恶。

  一片瓦砾中,木宁同水仙都衣衫不整浑身脏污倒在地上,更甚至她两腿间凝着血渍混着污物。

  “大少爷,大少夫人似……叫不止三两个乞丐欺辱……”

  先他一步到的段妈妈难以启齿,却还是小心报禀,云深眉头深锁,一言不发解开衣襟脱下外袍裹在木宁身上,亲自将她抱出了破屋。

  大约颠簸叫奄奄一息的木宁醒来,她略睁眼见是云深抱着她,眉尖一蹙泪水便流了下来,万般虚弱却还冷嘲:

  “是不是后悔了?我如今这样,你却不能休了我,再厌恶也得叫我好好做你的原配嫡妻。你要做君子,君子怎能弃人于危难?”

  云深仍旧一言未发,甚至未曾低头看她一眼。木宁却伸手环住他腰身,觉出他身子显然一僵,还是紧紧将他抱住,埋头在他胸中,哽咽失声。

  “我这一辈子,大约作恶许多,也害过许多人,甚至亲□□代人杀了同我定下婚约的丁少爷,可总还有一样真心,便是对你……”

  云深听自胸前传来低语,却只勾唇冷笑。

  他这一辈子,是一丝真心都没有的。

  自石隐立马扬刀,为木四屠他满门时,他仅有的一丝心也消失了。他必要除去石隐方才能够安枕无忧的享着富贵过完下半辈子,而在除去石隐的道路上,谁都不算什么。

  他现下最紧要的事,便是修补和三皇子间的裂痕。四皇子不成器,终究继位的还会是三皇子,可他此番行事也算害了三皇子,总得着力弥补。

  云深亲自接木宁回云府,请医延药,小心照料。然而总有些传闻还是那样不胫而走。

  云侍郎的正妻是去给贵妾陈青竹祈福归来的路上叫一众乞丐□□,却也因此发觉这位早已传闻失德失贞的云少夫人,竟是完璧。

  大约云大人后悔了吧,听闻新婚月余从未同夫人同房,当初那些传闻尘嚣直上,任何一个男子能做到坚持婚约迎娶入府已属最多,旁的也实在不能多求。可如今,这位夫人仍为完璧,怎能不叫云大人后悔怜惜。

  只是却也叫人生疑,一个自山贼窝里被赎出的女子,怎么就能清白完璧?

  “只是猜疑又怎么能行,总还出些实证才好。”

  木容听着莲心汇禀,吃罢药便说了这一句,莲心又回道:

  “海棠已然告诉苏姨娘,她若只想报复木三,至此便可,若还不知足,就该想些别的法子了。”

  木容点头,四日,石隐被捉四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