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暗念
>   “公子是说,元平帝以为张兔儿是废帝的人?”

  柳七道:“张忠是废帝的人,元平帝不动他,只是等他们自漏马脚,要连根端起内监中废帝的旧人,一次铲除干净而已。”

  年轻人点头微笑,放心下来“既然元平帝认为张兔儿他们是废帝的人,又何必以自身犯险?”

  柳七笑道:“他聪明的很,这是顺水推舟。废帝旧人不可畏,可心怀异志的朝堂文武却要收拾。这次,他这样借将军的手,一则打压了朝上废帝旧人,又能坐实了将军意图谋反的罪名,以便日后随时清算,可不是一石二鸟!”

  “可,可是司徒将军,他难道看不出元平帝的用意?殿内早有内卫护卫,却偏偏等到禁卫听了将军得指令,强攻殿门时才动手护驾,这么明显的事……”年轻人听得不解起来,满眼不可思议的疑惑。

  柳七闲闲捻着手中的小杯,苦笑道:“司徒逸是什么人,他当然看得出。只怕是他早就知道殿里有内卫护驾,才敢下令强攻的。他这个人,最擅长得就是冒险奇袭。剑走偏锋这种举动,是他的寻常路数。他这么做,也是将计就计,押上自己,借机促成弘阳王册立太子一事。”

  说着,柳七不觉摇头慨叹起来“司徒逸和元平帝,一对儿聪明人,既然他们都知道暗处尚有威胁,他们君臣之间就暂时不会撕破脸。这平衡的微妙之处,就在于互相装作不知道罢了。只是,只是我想不明白……”

  “公子觉出有何不妥?”

  “倒算不上不妥”柳七放下手中空杯,提壶又斟了一杯,“只是,我了解司徒逸,他不是个恋栈富贵权势的人。且楠兮自小就厌恶纷争,一心想在翠微山隐居。我是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铁了心要留在这名利场里打滚?”柳七话到尾处已仿佛是自言自语。

  他了解司徒逸的性情为人,知道他不会为了权势去钻营,更遑论为了权势去冒险。可他昨夜的决定,已是极险的一招,柳七是怎么都看不透他这突然的变化。

  “公子?”身边的年轻人轻唤一声,转话试探“主子之前答应了公子,给公子半年时日,劝司徒将军离开朝堂。可眼下,若按公子所说,司徒将军定下心意要挡在其中,这……怕是咱们不得不分心来对付他了。”

  年轻人微微顿口,见柳七不阻止,又接道:“咱们在朝上的那几个大人,也都是十分得力的。以司徒将军如今的势头,若想寻些罅隙,弹劾将军,进而离间他们君臣,倒并不难。不知属下是否就此通知几位大人?”

  柳七侧头深深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半年之期未到,如何断言我劝不动他?若我应允之前,你们敢擅自动手,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姑姑那里,我自会去解释。”

  说罢,柳七长叹了一声,声音缓和了几分:“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动司徒逸。更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司徒逸和元平的聪明,只怕想靠几个朝臣离间他们,是自不量力的。”

  那年轻人面上拂过一丝惶恐继而眸底一亮,颔首道:“公子赎罪,属下无意冒犯,只是……”

  “罢了,你也不过是心急些而已。”柳七淡淡一笑,安慰道。

  年轻人感激的望了一眼柳七,赧颜道:“是,属下不才,担当不了大事!”

  柳七浅笑道:“无须妄自菲薄,我知道姑姑的心思。可毕竟,是我身在长安,若能劝司徒逸离开最好,若不能,那也要化他为我所用。你转告姑姑,就说请她老人家放心,江南道上的事都已准备妥当,只要这里时机合适,不论长安,江南,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