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殿斗(一)
��皇令一出,殿外金甲持戈的卫士立刻冲了进来。

  却不想一声高昂悠长的“慢!”将四下的沸腾的轻易压下。

  只见司徒逸已转过身,挡在余向恩身后。而那些气势汹汹冲了进来,论制有权在殿上斩杀重臣的禁卫戍卫,见了他的一身凌然,竟也驻足,面面相觑。片刻后,那几个卫士居然同时收起手中金枪,愣愣的立在堂上。

  “你们……”隆庆帝气的浑身颤抖。

  “余向恩所说,事关重大,不可不审而杀。臣请容他片刻,命他将所知的内廷滔天阴谋一一细述,再着有司细审其事。务求水落石出,还皇室以清名,还天下以公正!”司徒逸虽然自陈臣下,可自始至终,他不称隆庆帝为陛下,圣上。且又将最后两句说的尤其宏亮。满朝之中,已是人心明了。他这是要替枉死的前太子雪冤!

  不知哪里率先附和。总之,他话声落地,身后的朗朗附议骤起。满殿的“还皇室以清名,还天下以公正!”缭绕九龙金柱之间,逼的隆庆帝不得不退让。

  不等坐上帝王发话,司徒逸自顾自转身,盯住脚边的余向恩,厉声道:“只鸩杀太子一事?还有呢?那日营中,你当着四位节度使大人,如何一一交代,今日便照样说来!”

  堂中又一番惊议声嗡嗡翻飞!鸩杀太子一案迁出萧贵太妃并不稀奇,萧家势败,贵太妃受连累才是正常。可余向恩似乎还有什么惊天秘密。且是已当着五大节度使之面供述过的。也就是说,堂上主控的虽是司徒逸,可他身后,却是另外四个节度使,即五十六万兵力!

  一众朱紫大员不由心惶腿颤。这才恍然,原来,今日长平亲王所谓的宿疾发作,府中静养,其实不过是避开殿上的锋芒血光罢了。原来,余向恩不过是个导火索。原来,司徒逸不仅仅是要替枉死的太子雪冤而已。

  余向恩听命,狠狠吞了口唾沫道:“韶平元年三月,奴婢被调往萧贵太妃,便是当时的贵妃的毓秀宫当差。娘娘见奴婢还算机灵,便将奴婢调到毓秀宫小厨房中,在那里,奴婢得几个师傅教授,学了许多药性医理,并以食代药的膳养补方。后来,恰逢先皇身子不适,贵妃娘娘便将奴婢荐到御厨房……”

  “说清楚,你去御厨房是何时的事!”司徒逸打断余向恩,大声提示道。

  “是,是,是韶平二年的中秋!”

  “韶平二年!竟然从那时起便存异心!”身后的议论又纷纷扬起。

  “那,那年中秋,先皇因食饮不当,龙体不适。恰当日先皇在毓秀宫中,次日早膳,奴婢进了一道暖胃羹,那羹说来其事简单,先皇是饮食不调,奴婢以山药和暖为主,辅以山楂、陈皮开胃生津……”

  “说重点!“司徒逸打断余向恩的顾左右而言他。

  余向恩哽了一瞬,接道:“那,那羹合了先皇胃口。娘娘便将奴婢荐到御厨房,后来,也是奴婢命好,得先皇喜爱,自此,被调往先皇身边,伺候先皇药饮。”

  说到今生最大的荣耀,余向恩不由留恋的顿了顿。余光里猛然撇见了司徒逸凝着他的寒厉眼神,才立刻提气接道:“自韶平五年起,先皇龙体时常不安。满朝的大人们纷纷荐医荐药。那时候,有两个深得圣宠。一个是太子爷荐来的清虚道长,另一个是国舅爷荐来的,一个叫阿素夫的西域番医。

  那清虚道长长于丹道,并不擅医药,因而,先皇虽喜欢与他论道参禅,却并不常吃他的丹药。而那番人医生却是真有两下子,经他医治不到两月,先皇便觉龙体清爽。从那时起,那阿素夫便十分得先皇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