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势(一)
�好历练,将来入他的亲骑营亦未可知,真想不到,他还真做到了!”

  柳七冷冷一笑,淡道:“亲骑营?小姐还真是小看这孩子了!牧云对他寄予重望。只怕将来…..”说到此处,他忽然收住话头,顿了片刻才转道:“说起来,小牛儿能有今日,要多谢小姐才是!若不是当初小姐的慈悲,他恐怕还在乌达的牛马圈里做苦役呢!”

  覃楠兮摇头笑道:“这也是小牛儿的命数。再说,若不是他聪明,又肯勤谨历练,逸哥哥也定不会这么器重他。那一个又是谁?”

  柳七虚目死盯着覃楠兮手指的方向,几乎咬碎的齿缝里,半天才挤出了两个字:“周齐!”

  覃楠兮听到这个名字,仿佛霹雳击顶,惊瞪着眼睛,僵怔在原地。心底里的仇恨却犹如火山,骤然冲破记忆的屏障,血淋淋的翻涌在眼前。

  正是他,这张脸,她何曾忘记过!云岫谷里,就是他手中的带火利箭,刺穿了苏先生的胸膛!正是这张丑陋狰狞的嘴脸,在养母云贞洁白的胸膛上肆意凌虐!他的笑声是地狱里的鬼嚎,那声音,曾让覃楠兮整整三年,夜夜梦魇。

  周身僵冷,呼吸停滞了许久。覃楠兮只觉心口所有的热血一瞬全部冲向了双眼,脚下突然就迈步上去,要扑向周齐…..

  “楠兮!”身后的柳七一惊,猛然脱口唤道,本能伸出得手,死死拽在她的臂腕上。

  众人忙着迎接凯旋英雄,除了急急在人群中寻找她身影的司徒逸之外,没有人注意到,人群最后的柳七和覃楠兮。

  “流血了!”柳七又惊又恼,顾不上人群,只低头盯住她紧握的手掌。白皙的掌缘上,已有丝丝殷红,缕缕渗透出来。

  覃楠兮这才回过神,惊觉掌心被自己的指甲刺破。可是她丝毫不觉疼痛。和那最深最痛的记忆比起来,这又算什么?

  柳七斜身倚在木杖上,一手将覃楠兮的手掌托起,另一手从怀中取出个小小的药瓶,细心的替她上药。雪白的药粉,簌簌落向掌心,伴着柳七轻微的哈气和真切的疼惜:“疼吗?”

  覃楠兮摇摇头,忍住眼泪,正想询问,思绪忽然被身前不小的动静打断。

  两人同时抬头。才见不远处,司徒逸正率领着众将,躬身拜伏在长平亲王身前。

  虽早有准备,可亲眼见了,覃楠兮还是深觉讶然。长平虽是宗室亲王,论制却不当受官居正二品的振远大将军的跪拜之礼。

  身旁的柳七看到这一幕,不由深深吸了口气,悄然放开了覃楠兮的手。

  “臣司徒逸,奉殿下之命引兵击寇,幸得皇天庇佑,众将齐心,臣等不辱使命。此战,斩杀敌首一万七千六百五十四,俘获敌军九千四百三十二。现还朝复命,请殿下亲点战利!”司徒逸的声音沉稳而从容,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他话音刚落,拜伏身后的众将便齐声慷慨和道:“臣等幸不辱命,复命还朝,请殿下亲点战利!”

  长平亲王文弱的双肩,因这出乎意料顺利和遂心而激动的隐隐战抖。然而,他毕竟是沉潜十数年的人,眼前的一幕,纵然再令他喜出望外也不能就这样不推而就。

  匆忙蹲俯身子下去,长平亲王双手搀扶着司徒逸起身,声音诚恳道:“大将军快快起身!快快起身!众位将士国之勋臣,朝廷栋梁。如此大礼,孤王实在担当不起!”

  司徒逸顺势起身,淡淡看着长平亲王攀着他的手臂,无限真诚的说:“召檄天下,不过是孤王为当所为。生为皇室宗族,这是命责在身,不容退缩。国难之际,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