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入庵(一)
不也曾说起今年的多灾多难,青徐二州大旱,兖州河患。如今,不仅四下都是饥寒交迫的流民,大楚域内更是谶歌纷飞。可即便这样危机四伏,皇帝的心思却还在如何排除朝堂异己上,而萧国舅更是肆无忌惮,纵容诸氏族子弟圈占民田,与民争利,甚至连百姓的功业封田都不放过。”

  “哦,你,你是说前次所遇的那车夫,他家的战功封赏田被大户五两银子强买去的事?那大户就是萧家人?”小飞恍然想起那个断了腿的车夫,不由歪着头,试图理解覃楠兮何以将着看似不相关的两件事相连。

  满目的清光遥遥落向远处,覃楠兮点了点头,幽幽道:“即便不是萧家人,也是氏族大户。一叶落而知秋意萧索,那车夫,绝不会是独一个。民间怨愤壅塞,朝上也不过是凭借着武力震慑人心,外面,还有声名朗朗的天潢贵胄在相机欲动,只怕是,百年名望岌岌可危了。”

  “你是说,萧,萧家会……”小飞震惊的凝住覃楠兮,想从她澹然的目光中找寻答案。

  “恐怕不止是萧家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萧家若千丈之木,若连他们都会朽倒,其他的,不过是随势败落罢了。”覃楠兮轻描淡写,史书读的多了,这样的势落势起,她已不觉稀奇。

  “那是好事啊,这萧家,就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倒了,正好,百姓可有盼头了!”小飞说的兴奋,口无遮拦,忘了覃楠兮的亲嫂嫂正是萧家女孩儿。话出了口,却也幡然回神,忙不迭补救:“我,我是说萧家的男人,也不光是男人,也有女人……呃,总之就是除了你嫂子之外的姓萧的!”

  覃楠兮含笑望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看了许久,仿佛看够了热闹,才开解道:“无妨,我嫂嫂已随了夫姓,早已不是萧家人了!”

  “哈,也是,你嫂子和你哥哥两人恩爱的很,她自然事事听你哥哥的!这剩下的萧家人都倒了,百姓可有盼头了。”小飞出身底层,依旧带着质朴的期望,期望明君青天能他们幸福平安的生活。

  望着小飞,覃楠兮缓缓摇了摇头,哀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求没有绵延的祸乱战火,这样百姓还能有一丝辛苦的生息。”微微闭起眼睛,父亲枯瘦病弱的身影浮现眼前。直至今日,她才彻底明白父亲的苦心。

  “所以,你不能嫁给司徒,否则到时候覃家必然受到牵连?”小飞不知道覃楠兮深沉的心疼,又自作聪明的猜测她的心思。

  覃楠兮无奈笑笑,摇头道:“是,也不是。”

  小飞歪头疑惑“什么叫做是,也不是?”

  抬手略理了理被窗口寒风吹乱的发丝,覃楠兮转身面向小飞,认真道:“爹爹一生辛苦,他对萧家深恶痛绝,已为当初允了哥哥的婚事后悔不已,我不能让他垂暮病笃中更添失望悲痛。”

  小飞半懂不懂道:“哦,那还有什么?”

  覃楠兮幽幽一叹:“哥哥苦心费尽,绸缪蛰伏,若我此时嫁给司徒,他实则是前功尽弃了!”

  “他,他不是让你虚应吗?”小飞眨着眼,她已越听越迷糊了。

  “那是哥哥糊涂了!我哥哥生性执拗,固执己见,又曾经过先皇朝时的许多起伏。他以为保住爹爹和他的官位,就是保住了覃家实力,将来才有可能厘清朝野,实现他心中清平世界的愿想。其实,他错了,覃家之势,不在官位,而在声名。我若嫁了司徒,只能是保了虚,丢了实,反倒输了覃家之势。”

  小飞摇头道:“听不懂,你们这些人,真真儿是七巧心思,太难解。罢了,不说这些个了。你午后就要动身了,这些家常的衣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