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乡之愁
安顿无咎歇下,刘苏请阿阮带自己去祭拜燃楚。燃楚曾为她施针解毒,算起来,于她有恩。
无咎看着形影不离的姑娘离开,顿觉心中一空。想起她说曾在这里住过,干脆起身寻找起她留下的痕迹来。
小小的三间房,正厅并不常用,卧房更是被打扫得非常干净。无咎走至书房,鎏金博山炉中香烟袅袅。拨一下琴,晓得她不会弹,便撂开手不提。
琴桌对面是满满两架书,不知为何,无咎觉得苏苏应当会喜欢。杂记、游记、史书挑出来,铺了满满一桌。抽出一本《拾遗记》的同时,一本素绢面的小册子掉到了脚边。
澄心堂纸裁就,丝线编缀精细。无咎翻开封面,见着“刘苏”二字,放心大胆地读起来——不是别人得东西,自然是读得的。
墨迹浓淡不一,字体亦时有扭曲,显见不是一日写成的。只是读得愈多,无咎眉心便皱得愈深。
“闻兄平安,甚喜。今日从阿阮学制荷包,待兄归来之日,当可用。夫人所配之药仍是苦甚、酸甚,令人作呕甚,愈盼兄所许之瓜果。”
“兄……”从行文不难看出,她指的是他。可他从前不是她的良人么?为何她称他为兄?
蓦然想起君山岛上,云家姑娘与堂兄云梦泽的情事,以及沈拒霜与宋嘉禾对此事的抗拒。无咎面色发白:苏苏,我真的是你兄长么?多希望宋嘉禾所言是真,我就是你的“男人”啊。
燃楚葬在莺歌海一处冷气森森的崖洞中,洞中凿出了大大小小的横穴,所葬皆是近年来为莺歌海死去的人。
刘苏两手空空,立在那里道:“楚姨,你对我有恩,你家主人却是我的仇人。说到底,我还是恨你们的。只如今,恨你也再无意义了。我自当好好活下去,多陪他一日也是好的……”
话音一转,“算了,说点好玩的罢。前不久,我击败了你家先生,虽是用了诡计,可在外人看来,终究是我的功劳不是?那之前,我认识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带着一头白色老虎,真是凶悍极了……”
崖洞中光线本就不足,洞口立着一个高大身影,更是将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一时只听她带着轻微回响的声音在岩洞中喃喃:“宋嘉禾托我替她找人,可那人对我没有好感,怎么办呢?”
“我要看到你的诚意。”青年男子的低沉的嗓音,有金戈铁马在声音中回荡。
刘苏回身,慢慢向洞口走去。那人在逆光中的剪影仿佛蓄势待发的猎豹,充满威胁。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他,却不是第一次置身他的枪口之下。或许值得庆幸的是,与前两次不同,现在指着她的不是狙击步枪,而是一柄手枪。
“你将‘天王盖地虎’这等名句都教给了阿甜,我不知你还有什么不曾教给她,又该如何取信于你?”
“你错了,”他开口,以她的目力,不难看出他的枪口没有分毫颤抖,“即便来自同一个地方,也可以成为敌人。”
“来这里之前,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走到近前,距他不过五米远。“我以为,军人天然是会保护平民的。”
她上前一步,“我还没有看到奥运会,好遗憾。你看了么?”
“没有。”吴越枪口微偏,是有一定缓冲但又可以随时击发的状态,一句“奥运会”勾起了他的乡愁。
这个地方再好,也没有他熟悉的战友,熟悉的城市,那些构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