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竹筒甜酒·蛇家的
��来。

  即便是这时候直接咬破易久的肚皮钻到他胃里头去将那红丸取出来,也已经是碎了的,而且还沾了那人类的内腑汁液,定然不可能再让它含在舌底。一想到这里,它便愈发觉得心中难受,直接爬到易久的脖子上,一点一点收紧了。

  脸上刚刚浮现出些许血色的人类孩童在小蛇的动作下微微抽搐起来,嘴里呼呼发出了粗粗的声音,眼睛却是紧紧地闭着,他徒劳无功地虚弱地挥了挥手,眼睫下因为缺氧而溢出一滴晶莹的泪珠来。小花蛇一边看着他从白变成红,又从红色变成青色的脸,心中委屈得要命。就在易久在猛的一个绷紧,身体即将放软的瞬间,小花蛇陡然间松开了尾巴——易久喉咙里迸发出了巨大的咳嗽,咳出了一小块带着丹香的血块来,便又晕了过去。

  小花蛇绕着那块血块闻了闻,伸出舌头将其舔干净了。它觉得这人吃了自己的那颗红丸,若是真的就这么掐死了好像也不合算,倒不如让他活着,等它长到可以一口吞一个活人了,它再来吃它。

  心理建设了半天,小花蛇才一扭一扭地,饱含心事地回自己的地方睡觉去了。

  而易久则是因祸得福,直接在洞穴门口睡到了天亮。因为吃了小花蛇舌下的红丸,身上的伤口逐渐都愈合了,唯一的伤口只剩下脖子上小花蛇留下的那圈勒痕,也是变成了淡淡的粉色,上面隐约还能见到小花蛇鳞片的纹路。

  ——于是,当“黑泥鳅”拉着自己满脸泪水的父母,连滚带爬赶了一夜山路终于摸到传说中最为可怕的蛇神洞穴来给自己的弟弟收尸的时候,见到的便是那样令人震惊的场景。纤细的孩童平稳地躺在黑暗可怖的洞穴之前,身下是柔软清翠的草皮,金色的阳光从茂密如毯子的树丛之间打下来,金沙一般覆盖着他的身体……

  ……

  ……

  ……

  易久被他们接回了山下的村子,之前力排众议强行将他选为祭品的几个老人家都被“黑泥鳅”的大嗓门招惹了出来,那些村民也绕着毫发无伤的易久啧啧称奇。

  等到易久从梦中醒来,睁着黑亮的目光,用几千年后已经成长的灵魂,注视着人群的时候,他那平静的目光愈发让村民们相信,他是被大蛇神喜爱的异人。

  被家人接回家,用并不丰盛的食物饲养了一段时间之后,易久肿痛的喉咙终于渐渐地可以开口说话了。然而与此同时,山村中却开始弥漫出异样而暧昧的气氛。

  大家不再唤他那个平凡而质朴的名字“九陀”,见面的时候,总会有人微微弓起背,俯□来唤他作“蛇家的”。

  易久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称呼,直到某天夜里,有疾风骤雨一般响起的刺耳铜锣声震碎了宁静的空气,他家的栅栏被人啪的一声猛然撞开,几个青年人将他从父母的怀抱里扯出来。在哔哔剥剥想个不停的火把之中,所有人的脸上都弥漫着焦虑和恐慌。

  “这是干木子啊?啊?”(这是干什么啊?)

  易久听到这个身体的母亲哭了出来,而回答他的却是已经年迈的村长。

  “蛇神又来哒,蛇家的要去伺候咯!”

  他耷拉着全脸密布的皱纹,阴沉沉地说。

  村中的各个角落都被点了火盆,光线却依然幽暗。易久在父母亲的哭泣中被人抱走,然后披上了白色的麻衣,身后挂着甜酒,袖子里揣着饭团,被推到了村口。

  他脚上再一次被系上了麻绳,牲口一般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