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狗
�婴大概在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雪里跋涉吧。”东门豹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时,亭舍里另外三个人也迎了来,东门豹便为黑夫介绍了起来。

  “这是亭父,蒲丈。”

  一个头发花白,额头布满皱纹的老头笑着朝黑夫行礼。

  湖阳亭地处安陆县南北要道,治安辖区较大,是个大亭,所以不仅有“邮”,还有“客舍”。这亭父是管理亭客舍的人,掌开闭扫除,迎来送往,以及亭众人的饭食,和黑夫去服役时遇见的那个“舍人”相似。

  此人虽是黑夫下属,但念他已经年过五旬,黑夫连忙扶住了他,笑着说道:“蒲丈是长者,不必多礼,我初次为吏,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要蒲丈多指点。”

  这让蒲丈有些惊讶了,他是湖阳亭老人了,早先当过十年亭卒,又做了十年亭父,湖阳亭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无,也送走迎来了好几个亭长。

  这些亭长里,最惨的是一任,那个名叫“贞”的了。因为一时贪念,不但丢了职位,还沦为刑徒,连带着求盗、三名亭卒也搭进去了,硕大一个湖阳亭,除了亭父、邮人外,居然为之一空,是轰动整个安陆县的大案……

  当蒲丈听说,来任的新亭长是那个将贞等人送入囹圄的黑夫时,心是有些忐忑的。不想今日一见,黑夫却十分和气,对他的态度,那个叫东门豹的新求盗好多了。

  蒲丈心安定了几分,也陪着笑,介绍起身后的另两名亭卒来。

  那两个亭卒,一个叫鱼梁,三十岁左右,长着一对鱼唇。此人大冬天里依然穿着身单衣,看来家境不怎么好。所谓“鱼梁”,是筑堰拦水捕鱼的一种设施。听蒲丈说,他是离湖阳亭最近的“平湖里”人,会时不时请假回家帮其妻捕鱼,不知是不是经常收拾鱼虾的缘故,鱼梁身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

  另一个人居然有氏,听说是本乡氏族“利氏”的远支子弟。其名利咸,二十多岁年纪,身材削瘦,穿着一身厚实的复襦,他颔下蓄短须,绷着张脸。此人有些沉默寡言,在拱手称了一声亭长后,便束手站在一旁。

  鱼梁圆滑多了,恭维地说了一些久仰亭长大名的话,还说他从家里带来了鱼虾,专门等着亭长任一起吃……

  黑夫颔首,将二人的容貌牢牢记在眼,他也没有过多表示,而是笑道:“先带我去亭瞧瞧吧。”

  鱼梁立刻拍了下自己的头道:“也是,外面冷,进去好说话,让我来为亭长带路!”说着帅率先朝前走去。

  黑夫跟在后面,在路过“桓表”时,他指着面那个又像狸又似狗的怪兽雕像问道:“此兽如何称呼?”

  鱼梁回头,张了张嘴,似不认识;老亭父蒲丈也摇了摇头,他来这二十年了,从未关心过此物。至于东门豹、小陶,更不认得了。

  “敢言于亭长,此乃天狗。”

  一直绷着脸,沉默不言的利咸说话了。

  “天狗?”

  黑夫有些惊讶,这个看去狸首狗身,有些萌萌哒的小兽,跟他想象,那吞食月亮的天狗完全是两码事啊!

  他好歹没乱问,而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看着利咸道:“不知有何典故,为何放置在亭部桓表?”

  “我也是听族一位做过亭长的长辈说的。”

  利咸道:“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关骊山西有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