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天机游,波澜清
��分寸。

  往后鲍维宏赋闲在家,会比现在用起来更方便。视情况可以一蹶不振,也能浪子回头。

  他就像那匹妖马一样,被处理得很干净。

  ……

  ……

  “汀兰。今日为何如此失态?”

  送走客人之后,温延玉坐在椅上,端了一盏茶。

  这位冠带飘飘、气质谦和的朝议大夫,此时有一分在自己女儿面前罕见的严肃。

  他问的是温汀兰今日在书楼里尖声呵斥——

  三岁学诗七岁礼,她从小就是以大家闺秀、名门淑女的模范来成长。

  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一次都没有。

  虽然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出来待客对答,温婉淑仪如常。

  但温延玉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有些不安。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温延玉道。

  当然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去找答案。

  温汀兰的三爷爷,老太医温白竹,正躺在门口的竹椅,两眼昏昏,仿佛已经睡去。

  春日黄昏的温家,向来是这样宁静平和的。

  温汀兰脸上一直挂着的端淑的笑容,就这样消失了。她也往椅子上坐,但扶了一下才坐好,也端了一盏茶,但没喝又放下。

  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她说道:“晏抚心里还住着那个女人。我知道他忘不掉。”

  温延玉脸上的严肃消解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怜爱。

  天下父母爱子女之深,难以尽诉于言语。

  他不曾让女儿受过什么委屈,但女儿却在男方下聘的日子里如此伤心,以至于失态。

  “如果你不想嫁了,可以不嫁。”他说。

  温家倒也不是一定要结晏家这个亲。

  但两家都已经姻亲姻亲地叫了这么久,两个孩子也相处了这么久,收了晏家的聘,再来悔婚,这就不是可以心平气和解决的事情。

  晏相再雅量宽宏,恐也吞不得这口气去。

  可温延玉不需要女儿知道这件事情多难承担,他只需要让温汀兰知道——可以这样做。

  他温延玉的女儿,永远有选择。

  “我难过的原因正是在此。”温汀兰坐在那里,平静地流泪:“我离不开他。”

  门口的温白竹掏了掏耳朵,起身走了。

  他想着是温汀兰受了欺负或者哪里不舒服,便坐在这里听。

  感情的病症,可不是药石能医。

  ……

  ……

  星海中的涟漪,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渐散渐浅渐归于无。

  阮舟在银白色的小船上低头,但见星河如镜,竟然映照出了自己的脸。

  “爹爹。”她提醒道:“您一直找的鱼秧子不见了。”

  间有涟漪起,必是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