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阮小玲
如果回到马角山山的话,改如何去面对死去兄弟的家人?现在他又能去哪儿呢?

  他在异常颓废中,开始度过了一天又一天。随着日子久了,也开始慢慢地和阮小玲说话了:“我叫匡楚,是一个没用的人,我已经没有家了,现在又害的自己的兄弟丧命……我都不想活了!”他说着就哽咽了,一个大男人在陌生的女人身边哽咽了。

  “天不会塌下来的,你会好起来的。”阮小玲继续在安慰他。

  “天塌了,天已经塌了!”他哽咽着远离了阮小玲,把自己摔倒在一堆麦秆堆中,把脏兮兮的身躯埋进其中,也把面孔一个劲地向麦草堆中深陷,他的双手有力地抓住那些麦秆,全身在麦秆上蹭,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开始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突然,乌云遮日,狂风乍起,豆粒般的雨点就滴了下来。大概是老天爷也被感动了吧,不然他怎会如此的伤心?阮小玲站立在雨水中,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伤心的人儿,她满心说不出的酸楚味儿,只能默默地陪伴在匡楚的身边。

  匡楚清晰地记得,她曾经给他讲起自己的身世。她是个苦命的人儿,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跟人跑了,父亲在伤心之下烧掉了房子,带着他远走他乡,在这个湖畔安家,又开始了崭新的生活,但厄运再次降临到他们身上:在一次出船打鱼的过程中,有一伙人强硬地掳走了他的父亲。

  “我拼命地追呀,我拼命地跑!我喊叫的嗓子都哑了,我甚至向那伙人跪下求饶,但没人来同情我这个黄毛丫头,他们的车辆像是风儿一样,甚至比风儿还快!那该死的人,还有那该死的车!我们没有追上他们,也没有追上我的父亲……”阮小玲曾经就这样对匡楚讲自己的遭遇,她实在憋在心里太久了,就想找一个人儿说说话。

  没过几天,她又跟匡楚讲了自己的许多事情,讲自己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讲自己是遇到了如何有趣的事情,还有有趣的人,还讲她是如何挣钱生存的,她拿出了自己一些列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匡楚这个陌生人来看,她对他说:“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好害怕。”

  这些都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了,不知道那时的匡楚有没有听进去。她在大雨滂沱中来到了匡楚身边,挨着匡楚坐在麦秆堆上,用一只手轻轻滴扶着匡楚湿漉漉的脊背,无限爱怜地看着这个正在呻吟的男人的背影。那个男人久久地伤心着,雨水越是猛烈他越是伤心。

  这场大雨之后,阮小玲大病了一场,她开始躺在床上,不停地发着高烧,还时不时地胡言乱语,有好多次在梦中呼唤匡楚的名字,她也总是做噩梦,但当梦醒来的时候他会首先去寻找匡楚。说来也怪,自从她自己病了之后,匡楚仿佛是像换了个模样,他不再一个人发疯,也不再独自伤心,他总会陪伴在阮小玲的身边,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陪她说话。

  “现在,是该轮到我照顾你的时候了。这是我熬的药,你喝下去就会没事了。”匡楚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儿,他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位萍水相逢的姑娘说:“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见惯了众多草药,我知道什么能治好你的发烧。”

  阮小玲终究还是感动了,她鼻子一阵酸楚,差点掉下眼泪来。看到这么多天的照顾,总算是没有白费,她为自己感到阵阵的骄傲。她也没有多想,就一股脑喝掉了那些中药。由于喝的太猛,她呛的直咳嗽,匡楚连忙给他捶打脊背,让慢点喝。对方却脸上一阵通红,这让匡楚又不知如何是好,他心底又同时涌起一阵阵说不出来的滋味来。

  他从小在山里长大,是父亲照顾他长大的,和女性接触的很少,即使是梅一剪那样整天粘着他的姑娘,也只是在他快要离开老家的那一阵,还从来没有和一位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