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妥协
  刘斐然身体后靠,抬手摘掉脸上的平镜,搁身旁沙发上撂着。听了赋修的话,也不见他面上有什么表现,看不出一点儿情绪波动,那样子状似在思索着--------

  本身赋修是打着今天把事儿挑明了,怎么说殊曼现在跟他搁一块儿呢。心里更是打着被揍一顿的打算来着,可看刘斐然那样儿,又不是那么回事,心中更是疑惑,忐忑,他这一句话不说,对殊曼到底是上心呢,还是纯粹玩玩儿呢?

  典雅复古的包厢,缓慢的乐声缓缓流淌,茶香飘荡在空气中,几个妖孽各据一方,屋子里沉默的有些压抑。

  李卿一手放在唇下靠着,微眯着眼--------

  白城翘着腿,头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睨着一屋子兀自沉默的人-------南暂谁也懒得看,顾自闭眼,想着自己最近的不正常,也想着他们几个最近的不正常-------

  赋修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刘斐然,心想------刘斐然,你丫从没这么不利索过,好赖您他倒是给句话哇?

  几个妖孽打小儿就知道刘斐然心思深沉,难度噻,现下正时刻在揣测他您的心思,可打死他们也不知刘斐然现在想得事儿,根本就和他们想得八竿子打不着。

  刘斐然现在脑海中想的。盘旋着的是-------那天,殊曼穿着长及脚踝的睡袍,懒懒的靠在晨曦的窗边,纤长如葱的两指间夹着一根通体雪白细长的烟,眼睛看着窗外,微眯着眼,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他疯魔般迷恋殊曼那天的情态------

  长长的头发散在胸前,遮住了裸露出的蕾丝胸衣,宽宽地覆了一肩,眉宇间的浅笑淡怨如阴天苍渺,如雾气盘旋而上的清烟,如门外**侵阶入室的雨后湿气——

  想他与她厮磨在床上,裸身交织,他进入她,神情痴迷,疯狂的撞击,浪荡的吟哦-------

  想午后阳光下,她在森林深处,专注神往的作画,那画中尽是有他的存在,一张没有颜色的炭笔风景画儿,沉静,端然,有凄怆,眷恋的味道-----

  脑子能想到的,缠绕的,是她,还是她------殊曼-----

  记得当时他问,“殊曼,为何不用水彩?”

  她说,“殊曼的心和生命本就没有色彩,不想欺骗自己,只想遵循着自己的心,画一幅自己心里满意喜欢的画。她当时没笑,平静的脸带着一丝向往。

  “那画中为何有我?”

  “有朝一日,我离开你了,斐然也不再陪着殊曼了,即使到了地狱也无法重逢了------我不想在这些斗转星移中忘了你,想在生命与灵魂中留下关于斐然的痕迹,我的心让我这么做。”她说的那般认真,眼里凝满坦荡的波光,有点滴惶惑,可依然没有一丝温度。

  即使那样的殊曼,说着那么令他动容的话--------可眼底心里始终也是蔓延着薄凉和冷血的,甚至带着残忍-----对自己,也是对他-------

  此时刘斐然眼神有些恍惚,端着茶盏的手颤了一下,想到了她那时的神情,情态——象蒙着一层雾,美艳隽秀,那望着他的眼,那轻轻说着的话儿——

  心无奈叹口气------自问,刘斐然你他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装什么逼,你已经被那冷血无心的女人凝固进她的画儿里,那幅画就好似她死寂的灵魂,虽然她不爱你------也许她根本就不懂爱-----你还有什不知足?

  就算心里不甘的想死,想拉上她一起,可你刘斐然舍得么?------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