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锲子
�蜿蜒在锦枕上,整个人已失去了往日的鲜活和灵动。

  他的心为之一酸,眼中已有了湿意。这个女人毕竟陪伴了自己二十几年,为自己生育了三子一女,没有功劳苦劳尚在,最重要的是福惠是他的儿子,他可不希望因为年羹尧的事情让人轻贱他的儿子。

  想到年羹尧,他的眸光变得阴冷起来。年氏跟随自己二十几年,历来都是小心谨慎、夫唱妇随,可是就因为年羹尧,才使得她和自己离心离德,临到死了还以死要挟自己放了年羹尧。

  哼,朕绝不会轻饶了他。

  只是现下他皇位尚未坐稳,若此时发落有功之臣年羹尧一家,只会寒了跟随自己臣子的心,给胤禩一党可乘之机。

  雍正回到养心殿已是深夜,他望着满天的寒星,心里竟有几分惆怅,年氏的样子已时日不多,年羹尧的命定然是不能留。他必须早做打算,不能让人钻了空子,趁机坏了他的名声,动摇国基。

  雍正思虑再三,吩咐苏培盛道:“苏培盛,传朕的旨意,即日起年氏晋升为皇贵妃。妃病如不起,一切礼仪视皇贵妃例行。”

  十一月二十二日,昏迷中的年贵妃终于清醒过来。她眼眸清冷,扫视了一眼围在自己四周的妃嫔。

  她们表情各异,或凄楚、或喜悦、或仇恨、或嫉妒,然而,年氏却视若罔闻,她最想看到的他却没有出现。

  他是怕了吧!他怕自己在弥留之际再次向他提出非分之举,怕不能答应自己而寒了活着人的心。

  她明白的!只是明白的太晚!

  吴嬷嬷见主子醒来,连忙叫道:“皇贵妃醒了!快,快去传太医!”

  皇贵妃?年秋月心下一颤,随即了然!果然,他终究是不会放过自己二哥一家的!

  她明白,雍正晋升自己这个已经失去联姻价值的女人,不过是为了掩饰当初为夺嫡而缔结这门婚姻的印记。

  这样也好,至少风烛残年的父亲和其他几位哥哥应该不会有事。雍正惯会使用表面的怀柔政策,杀了给他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总要给人留下他恩怨分明的好印象才是!不然,自己的这个皇贵妃也是白白晋升了!

  她恍若未闻一旁嫔妃们奉承的话语,一把攥住吴嬷嬷的手,抬起沉重的眼皮,带着血渍的嘴角极力扯起一抹笑容,虚弱道:“不用了,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就不必再劳烦太医了!”

  她以为自己是雍正的最爱,他会念在她服侍她二十几年的情份上,她又以命相逼,他会饶过她的二哥,就是将他贬为庶民也好啊!可是,将近一月,在她苏醒时他不仅没有踏入翊坤宫一步,而且连自己协理六宫的职务也撤销了。

  现在她虽然晋升为皇贵妃,也只是个虚名罢了!

  她终于明白了,雍正心中更本没有爱过任何人,除了他的江山。

  朝霞哭泣道:“娘娘,您可千万别灰心啊!舅老爷还等着您帮他呢!小主子也离不开您啊!”

  年秋月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希望她的死能给福惠带来好运。

  她的手无力地松开了,她实在太疲惫了。

  她再也撑不住了。她无力的闭上眼睛,眼窝深陷处莹莹的水光蔓延开来,滑过灰暗的面颊,渗进了鬓角的发丝里。

  年秋月最后的意识里却听见懋嫔宋氏恶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年秋月,你终于死了。皇上宠爱你又如何?你的孩子还不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