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
 大伙眼圈直发红,忙将余奉御请进屋,余奉御二话不说为严夫人诊脉。

  王妃悬着心问:“奉御,如何?”

  “严夫人这是怀了身孕。初孕时都有些气血不足,加之遭了重创才会如此。好在胎象还算稳固,将歇将歇就好了。王妃,可要余某立即为严夫人拟个安神保胎的方子?”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滕玉意望床榻,严夫人满脸都是凌乱的泪痕,也不知听没听见余奉御这话。

  王妃只当严夫人伤心欲绝再度昏过去了,低叹道:“这种事还得尊重严夫人自己的意愿。她孤身一人,独自抚养孩岂是易事。等她醒来,一切让她自己拿主意。”

  严夫人表情原本一片木然,闻言眼眶里再次溢满了泪水:“这是万春给我留的骨肉,便是再艰难,我也要会将这孩子好好抚养长大,若生的是女儿,我就教她做个顶天立地的好人,若是郎君,便像他阿爷一样做个正直的好官……”

  众人鼻根一酸,严夫人挣扎着掀被下床,求滕玉意和王妃扶她去经堂。

  严司直仍穿着生前的装束,安安静静地躺在灵坛正中,绝圣和弃智担心严夫人无意间破坏灵坛,赶忙过来迎接,严夫人泪眼婆娑,一步一步挨到灵床前,细细端详丈夫的脸庞,一低头,泪水滴落到丈夫的额头上,那是冰凉的、毫无生机的一张脸,严夫人心痛如绞,泪水滂沱而,俯身搂住丈夫的尸首恸哭道:“起来看看我,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昨晚你走的时候说要吃我做的黍臛,我做好了等你回,你怎能言而无信——”

  妻子汹涌的泪水,一瞬染湿了严司直的绿色官袍。

  院中的人也跟湿了眼眶。

  ***

  到了傍晚,这场隆重的法事终于接近尾声,众人在商量严司直的后事时,王道:“严司直既是佑儿的同僚,也是佑儿一贯敬重的前辈,严司直这一走,王府理当好好照顾他的家眷——”

  这时,外头忽然来人了,说是圣人急召成王进宫。

  过来传旨意的并非宫人,而是千牛卫的一位将领。

  滕玉意顿生不安,千牛卫历来只贴身保护圣人,能劳动千牛卫亲自来送信,莫不是京中要生变。

  这简直匪夷所思。

  阿爷和蔺承佑虽还未班师回朝,但彭震的失败已成局,鉴于朝廷处处抢占先机,这场仗只打了几个月便告捷,如今京畿周围不是剩余的神策军,就是历来对皇室忠心耿耿的朔方军,这时候发动宫变,怎敢保证事?

  除非……那人能一举将皇室中人清扫干净,并一举控制北衙禁军。

  但这岂不是异想天开?

  不说圣人和王年富强,便是太也已能独当一面。

  二皇人在朔方军历练,但只要听说京中有变,回京只需一月工夫。

  蔺承佑也已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这种境况下,如何确保能成事。

  可是从那人的城府来看,怎会允许自己功亏一篑……

  滕玉意沉吟不语。换作她要谋逆,她会怎么做?

  忽想起,近百年前宫闱中曾发生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宫变,那位傀儡太暗中豢养了大批谋臣和猛士,某一夜,太子猝然发兵控制了禁军、宫苑和南衙众大臣,由此从强势的母后手中夺回了大权(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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