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的证明(六)
�西。

  为什么要守着一个完全不懂你的男人不肯离开呢?他也想这样对自己愚蠢的母亲说。

  但现在他明白了。

  有一种感情,明明只会带给你痛苦,明知道相聚相守只能毁灭自己也毁灭别人,却依然让你不舍得离开,不舍得挣脱,不舍得放弃。

  但那一定不是爱,他想。

  象艾琳那样固执而笨拙的爱,象托比亚那样凶暴而带有伤害性质的爱,是没有资格称之为爱的。

  却偏偏是他唯一知道的东西。

  即使再憎恨自己的父亲,再鄙视自己的母亲,他终究是他们的儿子。

  所以,此刻充塞在他的心里、满满当当得快要溢出来的情感,一定不是爱。

  可以是愧疚,是悔恨,是保护欲,是责任感……什么都好,但不能是爱。

  一定不能是爱。

  地窖的夜晚阴冷而有潮湿。月光象寒冷的霜花一样落在魔药教授的膝盖上,带来丝丝凉意。

  斯内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找回了理智。

  他再一次凝视着那个男孩,凝视着那紧皱的眉心,散乱的黑发。

  他对他的情感他永远也不会说出口,因为从来没有过开始,也就永远不会结束。

  那次错误的结合只是在黑魔王威逼之下的无奈之举,现在那错误已经被修正。

  他是救世主,他是食死徒,那个来自异乡的灵魂终会归去,而他仍然会呆在这阴冷的地窖之中,继续一成不变的生活。如果彼此都足够幸运的话。

  男孩在床上翻腾起来,毯子和床单凌乱地缠住他的身体,苍白的面颊上泛起异样的潮红。

  他一定在做噩梦。

  斯内普不安地想。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僵住,慢慢地缩了回去。

  男孩厌恶他的碰触。

  所以他不该碰触他,既然那是男孩的意愿。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点燃了熏香,让没药的芬芳溢满整个房间,象一个温暖而无形的拥抱,宁定人心。

  黑袍轻轻地拂过男孩的床前,他关上房门,悄然离开了。

  月光照耀着男孩侧卧的容颜,狮鹫面具沐浴在宁静的月光中,折射出金属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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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一大早起来,就被一堆猫头鹰骚扰。当第三只来自波特家的猫头鹰飞进地窖时,他终于忍不住发作:“波特!我以为你已经收拾完了你的行李?”

  “我是收拾完了。”男孩涨红了脸,从猫头鹰的腿上取下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这些是,呃,礼物。”

  “有这个必要吗?”斯内普厌恶地说,“动作快一点,该练习了!”

  男孩的面上出现了瞬间的空白。“我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他无精打采地说,把包裹放在一边,甚至没有拆开,就跟着斯内普去了练习室。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淡紫色的晨曦映照出波特单薄的身影。斯内普注意到他有明显的黑眼圈,昨夜显然没有睡好。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决定忽略掉。

  这一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