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与桑菲尔德光秃秃的哥特式外观形成强烈的对比,就像老宅男主人严厉粗鲁、棱角分明的外表与他仁慈善良、柔软脆弱的内心——虽然到目前为止,简暂时还没发现罗切斯特先生哪里柔弱了。

  接触不同的人,看不同的风景,是她短暂停留的目的。

  “我画好了,珍妮特!”阿黛勒的长发在湿冷的晨风中乱成一团,她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素描纸,一脸邀功请赏的模样。

  简从善如流的凑上来,大跌眼镜的看到了灰蒙蒙一片。

  “这是什么?”她指着一半留白一半涂黑的纸。

  “这是天空,这是桑菲尔德的地面!”

  “那么你为什么要给这幅画命名为‘虫子’呢?”

  “因为虫子在地下睡觉,准备起床呀!”阿黛勒得意洋洋的宣告着。

  你这是天然呆还是腹黑呢,阿黛勒?

  一月的某个下午,阿黛勒得了感冒,费尔法克斯太太为她来向简告假。

  简给小姑娘煮了一锅汤,叮嘱她趁热喝了。

  这是一个寒冷却难得放晴的日子,她决定也给自己放个假,骑马去海村逛逛。费尔法克斯太太刚写好了一封信,随手塞给了简。

  英国的纬度很高,下午三点时,天色就渐渐暗淡,落日低垂,阳光苍白无力。她必须早去早回,否则太阳落山后就是完全路痴、彻底抓瞎的节奏。

  去海村寄信完毕之后,简沿着小径信马由缰,让自己沉浸在初春景致的美妙和欢乐中。

  天气很冷,风却柔和得过分,只有仰头看天上白云的微微流动,才能意识到风的存在。片叶无存的山楂和灌木,像小径中间磨圆了、磨损了的白石那样寂静无声。几只黄褐色的鸟儿在树篱旁上蹿下跳,身子圆滚滚的,眼睛圆溜溜的,让简的心底一片柔软。

  ……等她发现太阳落山、月色初升时,一切都太迟了。

  简·不看太阳就分不清方向·班纳特忧伤的追随着月亮的脚步,看着它由云彩般半透明的苍白,到奶酪般淡黄明亮,看着林间渐渐升起蔓延的薄雾,悲伤逆流成河:我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到桑菲尔德呢?

  万籁俱静中,简骑在马背上,抬头望天,无措,仓惶,忧伤。

  这时候,一个粗重的声音,冲破了细微的潺潺水声和沙沙风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简还没来得及出声求助,就发现一匹黑马冲到了她面前,马背上的骑手发现了前方一人一马的存在大吃一惊,他紧紧勒住缰绳,受惊的黑马立起长嘶,伴随着一阵什么东西滑落的声音,一声“活见鬼”的叫喊和咔啦啦啦翻滚落地的声响,人和马都己倒地,在路当中光滑的薄冰层上爬不起来。

  一条黑白相间的大狗从后面窜上前来,看见主人处境困难,听见马在呻吟,便狂吠着,暮霭中的群山响起了回声。

  “闭嘴,派洛特!”骑手恼怒的喊了一声,弯下^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脚和腿,仿佛在试验一下它们是否安然无恙。显然什么部位十分疼痛,他骂骂咧咧、踉踉跄跄的向路边台阶走去。

  “实在抱歉,罗切斯特先生。”及时约束住坐骑而安然无恙的简翻身下马,一面哭笑不得的出声致歉,一面抚摸着派洛特的大脑袋。

  罗切斯特先生你真的太倒霉了……不管是简·爱还是简·班纳特,都能让你从马背上摔下来再把脚扭伤……

  “我开始期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