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孤和孤
昌兰真公主不仅是正儿八经的嫡公主,还是背后站着几位重臣的实权公主。她和别的公主,不一样。

  “玉松见过皇姐。”武令媺向东昌兰真公主行礼。

  东昌兰真公主缓步行来,状似亲切地扶住武令媺,脸上满满的哀愁之色,低声道:“玉松儿,这事儿咱们躲不开,你费费心罢!”

  武令媺抬头,凝视眼前这张美丽也丑陋的容颜,摇头道:“皇姐,国之大事,玉松不会躲。但是皇姐,”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冷淡,“您是出嫁女,未经传召擅自入宫倒可以用为父皇守灵尽孝这借口来推托。可父皇遗诏立谁为新君,这事儿,您,管、不、着!”

  后面几个字,武令媺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自她得知颜无悔竟然是先孝仁太子的遗孤,她就放胆猜测在新君之事上东昌兰真公主绝对会起妖娥子。本来几位皇子争夺大位就已经够让人烦心了,东昌兰真公主这个不孝女还要搅风搅雨,实在叫人厌恶之极。

  东昌兰真公主面容微僵,神色也渐渐变冷。她忽然掩口一笑,端的风情万种,但还不等她开口,武令媺又道:“父皇英灵不远,皇姐为何事笑得如此开心?您生得极美,但有些事儿就不要想得太美了!”

  “玉松啊玉松!”东昌兰真公主深吸一口气,看向武令媺的目光里终于流露出不再加以掩饰的鄙夷不屑,“你可知道,你……”

  “好了!吵吵什么?你们父皇英灵未远,见你们姐妹不和能放得下心?”怀睦老亲王用手中龙头拐在地面重重一拄,怒道,“你们姐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玉松儿,先过来看看这两份遗诏。兰真儿,你去瞧瞧你父皇大行需要的各色物事是否齐备。明儿一早,各府就要进宫哭灵,万事怠慢不得!”

  怀睦老亲王显然是站在武令媺那边的,东昌兰真公主咬咬银牙,还要再争,却见她的亲舅舅桓国公谢骏以目示意轻轻摇头。她也知在明面上自己于皇位之事上确实没有置喙权,只好不甘退下。

  临走前,东昌兰真公主的眼角余光看向安叹卿,隐蔽地对他使了个眼色。安叹卿仿佛没看见这眼色一般无动于衷,她反而放心离去。

  把那个将自己拖入浑水里的万恶搅事精给轰走,武令媺觉得心里稍微敞亮了一点。她示意金生水和许绍烟守在殿门口,自己走向那方她曾经多次伏案练字的大书桌。

  手轻抚桌面,她真是悲从中来,眼里刹时就变得湿润,几乎不能自抑。在这里,她度过不知多少岁月。她的老父亲手把着手,一笔一划教她描红写字,抱着幼小的她在膝上柔声讲解书本。

  武令媺喉中哽咽,轻轻颤抖着双手捧起一份遗诏。看着那熟悉的字体,她瞬间泪眼模糊,差点失态大哭,只得死死咬住嘴唇。

  “殿下,还请节哀,国事要紧哪!”安老帅身为武令媺的封地太平县驻军龙骧军大将军,也是看着武令媺长大的长辈,见武令媺如此悲痛,再想想方才东昌兰真公主的言行举止,一时间,老将军心里感触良多,更有深深怜惜,但又不能不劝。

  “抱歉,老帅,我心里实在难过太甚。我很快就好!”眼泪一行行止不住地流出,武令媺慌忙放下遗诏圣旨,背过身去用手帕擦泪。可这眼泪越擦越多,她努力不断深呼吸,好久才将情绪再度压制下去。

  “殿下赤子孝心,先皇英灵未远,必定得见!”安叹卿沉声道,“殿下,先皇在天上看着您呢!”

  不管是否与武令媺曾有龉龃,几位皇子也不得不承认,若论与先帝感情之深,还要数这个小妹妹。但他们也难免在心里嘀咕,任谁是由先帝一手一脚亲自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