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一 寂静之血(九)
br />   他们都明白,此时此地,重要的不是他那个人,而是——他手上的那块牌。

  禁军归队,按理按约,都当然是要回禀御前,同时交还半块符令。可——夏琰没回来,谁来回禀?符令在他身上,自己这二人,又能交出个什么?

  “这可不是要我们的命?”张庭道,“早知道他没来,我们也晚几天回来,那就是他的过错——可现在回来了,回来了就不能不上报,这——到了明日一早,令交不出来,报个什么也是白报,谁去当这个冤枉鬼?你去,还是我去?”

  “他不会如此误事。”邵宣也镇静道,“明日一早,他说不定就回来了。”

  “那万一不回来?”

  “万一不回来,也绝非你我之罪。”邵宣也道,“你我做错了什么?”

  “我们自然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可皇上他……”张庭摇头道,“皇上他令牌收不回来,这不要龙颜大怒?逮不着他,这不就先逮你我问罪?”

  “我倒不这么想。”邵宣也看着他,容色冷静,“符令这东西,一日都没交在你我手里过,我们向来只是见令行事,皇上自然知道。况且,君黎大人若是真如你所说,明日还不回来,那这禁城司防,就直接着落在你我身上。这个时候皇上若还将你我治罪——这可是年关,你认为谁又能当下就担得起殿前司、侍卫司?如今我们按期将三千人好端端带了回来,若说这不是功,反是过,恐怕也说不过去吧。”

  张庭眼珠转动:“邵大人说得有理。那依你看,明日我们……?”

  “符令既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写个回京奏报。如果皇上召见,那就去见,不召见,就罢了。”

  “那就依邵大人所说——这奏报,看来得连夜写起来,这就先告辞了。”

  邵宣也见张庭匆匆离去,心中料想他遇此等事情定必要去找他那位背后倚仗的主子问个对策。他也是身心俱疲,但今夜只怕还真回不得家,只能往侍卫司衙门里来。按理说,夏琰走山路,早就应该到临安了才是,他实未料到这一次他竟真未回来。张庭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两半符令流落于外是什么后果,上意于此要如何处置,那个夏琰,难道真就从未想过,还是想到了,却定要意气用事,置之不理?

  潜心里他还是相信夏琰明日定会回来。否则,这禁城诸方的处境,岂不就与朱雀身死,而他生死未卜的那几日一样,微妙而危险?他会将这好不容易握到手中的禁城之权轻易放弃,让好不容易压平的诸方心思重新蠢蠢欲动?就算只是为了朱雀,甚至是为了依依,他也不应会那么做。

  是了。也许他只是没有回到内城。他若此行心情难遂,在这临安外城之中,岂不还有能一吐心胸的朋友?邵宣也想到此节,也顾不上什么奏报不奏报,骤然起身,到隔间寻一套便服换去身上装束,出门着人牵来马匹,便向外奔去。

  深夜的一醉阁早已拴上了门,可邵宣也顾不得什么,还是用力敲起来。

  厅堂里若有灯光,似乎一直有人,闻听敲门声,有人凑近门边,问了句:“谁啊?”

  “请问……”邵宣也道,“夏君黎夏公子,可在此处?”

  门“吱呀”一声开大,“邵大人……?”

  说话的是沈凤鸣,显然他听出了邵宣也的声音。可他的表情也显得大惑不解:“你来这里……找君黎?”

  邵宣也心微微一沉:“他没来过?”

  “他不是与你